8、寒前篇(八)
由实难转心,今日更是为此设局害你......”
杨阡静默不语,他当然明白顺德帝之言,他又何尝不是期望如此。
“那父皇要如何处决此事?”
杨阡又道:“父皇一向秉公执法,您清楚含初只是被拉进阵局的受害者。”
顺德帝看他,目光思绪万千。
他这个儿子,从小性子温吞,什么事都习惯往心里藏,从前一度令他担忧。
可唯有那次,他不顾众人定娶钟含初,倒是让他第一次在杨阡身上见到了何为执着,何为不惧。
诚然,顺德帝是欣慰的。
“罢了,睁眼闭眼这么多年,也该让老二警醒警醒了。”顺德帝起身覆手而立,“此事朕会派人去查。但阡儿......”
顺德帝目光肃然:“今日子由此举算是与你明面分立,此后怕是要不再留情,你该如何,心里有数。”
“若到了万不得已,不必留情。皇室夺嫡,难保杀戮。”
“儿臣知晓,恭送父皇。”
送走了顺德帝,杨阡坐在屋内松懈一叹,顷刻后他才意识到什么,启声问道:“钟侧妃呢?”
仆役回禀:“宁贵妃一怒之下将钟侧妃暂押柴房。”
杨阡闻言立刻向命人带路,向柴房赶去。
而在另侧,收起哭势的杨子由推门走入。
屋内此时已无旁人,宁贵妃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张夫人哭了许久体力不支被丫鬟带下去休息。
之声脸色苍白的张湘宜躺在榻上,虽然看上去精神不振,但眉眼在望他时依然露出一抹嘲弄。
杨子由慢条斯理地坐在床旁,极为贴心地替她捻着被褥,看上去倒是妥帖万分。
张湘宜看出他举止目的,嗤笑一声:“妾身倒是要恭贺王爷目的达成?”
杨子由笑了笑,伸手欲抚开她脸上发丝。
“别碰我,恶心。”
他脸上神情依旧未改,可在下一秒陡然捏住张湘宜面庞,十指发力:“本王的确是要感谢王妃,若非王妃显出自身骨肉,本王又如何能成此计。”
说罢,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张湘宜小腹。
张湘宜被他这话气急,顿时控制不住情绪,喝声质问:“感谢?计谋?”
极为刺耳的讽笑出声,张湘宜颤抖着身子,红着眼眶颤声看他:“杨子由,那是你的亲骨肉啊!”
那是她三年了才有的骨肉,还未来得及降世便被当作筹码算计残害,张湘宜不知从何来了气力,骤然伸手恰住面前人的脖颈:“含初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害了我腹中孩儿不够,还借此意图拉含初下马?杨子由,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不管她如何使力,杨子由半分未动,甚至连眼都没眨:“张湘宜,妄你还是太傅孙女,你也不想想本王若是有良心,你又为何三年才有孕?”
“以及......”像是生怕打击不到她,杨子由笑着抬手锢住钟含初双肩,任凭她挣扎,凑近至耳边,如同嬉笑耳语般说出惨烈言语:“我从不碰你......猜猜看,你腹中孩儿又是谁的呢?”
这话如同当头棒喝,张湘宜瞬间不再有动作,目光在某一瞬间似乎涣散了。
她越想下去身子越忍不住打颤,先前听到的有孕、听到的小产、听到的全盘算计,在此刻就像一面完整的镜子摔在地上,她的心也跟着四分五裂。
张湘宜压抑着呼吸,双膝渐渐屈起,她抖着手抱住自己,片刻后终是忍不住地放声嘶吼。
杨子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脸上笑意更显。
他当然不可能碰张湘宜,但张湘宜的肚子却是能最大的引起宁贵妃关注,女人而已,他不在乎。
张湘宜失了贞洁那晚,他命人在饭菜里下了迷药,随后让人将她拖进屋内。
事后他出现,扬言醉了酒找到张湘宜的屋子,纵使张湘宜有诸多不愿,但如今她嫁给杨子由为妻,也就认了。
直至今日听到杨子由说出真相前,她都一直以为自己那晚是和杨子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