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
无论哈利有多失落,无论罗恩有多兴奋,无论凤凰社的会议在那小小的早餐庆典后开得多么漫长,1995年8月的最后一天就这么平静地结束了。第二天一大早,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他们决定步行前往国王十字车站。每个孩子都有两件以上的巨大行李,只有米兰达依旧背着那个装得半满的双肩包,混在队伍里,与其说是去上学,倒不如说像是去送站的。
西里斯软磨硬泡,终于争取到出门的权力,他变成一只大黑狗,一路跟在孩子们身边,让本来已经够显眼的队伍变得更加“壮观”,好在后来凤凰社的“警卫”们决定帮忙统一运送行李,这才让他们稍微低调了一点。
说实在的,米兰达在听说邓布利多竟然还给哈利配备了“警卫”时,内心有过瞬间的慌乱——看起来现在是真的很危险啊!
国王十字车站似乎在这十九年当中翻新过,往来的麻瓜也更多了些。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还是老样子,那辆红色的列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似乎在等着故人归来。
米兰达也的确看到了很多故人。
那些仿佛昨天还在图书馆一起写作业、在礼堂错身而过、在魁地奇赛场上追逐的面孔,依稀还是旧日模样,却是各自拖儿带女,成了霍格沃兹一年一度返校盛宴中的旁观者。
她看见德克·克莱斯韦把一个低年级的小男孩送上火车,不断叮嘱着什么。他不仅跟她同一年进入拉文克劳,也同属于麻瓜出身互助协会和鼻涕虫俱乐部。那会儿他们俩加上莉莉,是俱乐部里唯三的麻瓜出身(现在因为克利切的咒骂,让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纯麻种),斯拉格霍恩教授偶尔会不经意地感叹,如果他们的出身好一点将来前途肯定无可限量。
她看见曾经的女学生会主席阿米莉亚·博恩斯弯腰亲吻一个长辫子姑娘的面颊,两人长得有些相似,根据她从穆迪那里听来的消息,阿米莉亚至今未婚,那姑娘是其兄长埃德加的女儿,在襁褓中全家被杀,可以说是the girl who lived,区别在于阿米莉亚是个好姑姑,所以这位叫苏珊的姑娘不像哈利那样倒霉。
她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人群之外,满眼空茫,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看到,他看面孔应该只有四十岁左右,棕色的头发却白了大半,她几乎没能认出那是昔日魁地奇球场上那个聒噪、爱吹嘘、却也十分善良、会在她快要掉下来时着急上火的解说员阿莫斯·迪戈里。他今天本应在这里送走七年级的儿子,可那个未曾谋面的优秀少年却永远留在了六年级的学期末。
她看见玛丽穿过人群向她走来,身后还跟着另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原本比米兰达大三个年级的兰克·杜平,拉文克劳院队原击球手,米兰达上次五年级开学的时候,他刚毕业离校。
米兰达在圣芒戈的时候就知道这两人走到了一起,还有一个女儿,今年上五年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跟她同班。但当她真正看到那个长得跟学生时代的玛丽有五分相似的少女时,她还是有一瞬间被某种东西哽住了。
莉莎·杜平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阿姨同学”:“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米兰达怔愣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好……那个……”
她下意识地问道:“请问拉文克劳塔楼的老鹰门环、院图书馆和公选课题制度还存在吗?”
莉莎和她父亲闻言相视一笑:“当然在啊!罗伊娜在上,你可真是个合格的拉文克劳。”
米兰达为自己的傻问题挠了挠鼻子,跟杜平一家寒暄两句,正准备上车,便又被人叫住了。
她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白色丝绸衣服,笑容温润的东方男人,二十多年不见,岁月似乎没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比起已经有秃顶趋势的兰克,他那一头黑发依旧很浓密。
“云?”她惊讶极了,“我以为你毕业后回国了!”
“是回去了,在异管委工作,就是那边的魔法部,负责一些和英国魔法部的对接工作,所以偶尔也会过来。”云·张一边轻松地接下兰克捶过来的拳头,一边笑着对米兰达说,“这位是我太太,这是我女儿秋,她今年在霍格沃兹读六年级。”
云有些促狭地说:“你可以叫她学姐。”
米兰达吃惊地看着面前的黑发大美人和黑发小美人,如果云不说,她会以为那是一对姐妹,东方人在不显老这件事上真是让人嫉妒。
不过,秋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她美丽的黑色眸子里掩映着淡淡的愁绪,跟她打招呼的时候也显得有些腼腆,一点也不像莉莎那样带着天然的亲切。米兰达把这归结于东方人的含蓄,她注意到秋身后的行李里有飞天扫帚,于是开口询问她是否“女承父业”,为拉文克劳球队效力。
秋尴尬地笑了笑,显然听父亲讲过这位“学妹”的事情:“是的,我是找球手。”
说着,不知为何眼圈一红。
啊这,米兰达没想到昨天刚跟哈利说完自己铁定挤不进院队正选,今天就跟正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