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令

皇甫晔是武定三年参的军，那时还是老皇帝煊炎帝当政的时候。因为是普通农户出身，没有办法进入帝国的王牌军团，皇甫晔只能从基层的军团兵做起。做过小队长，后来是百夫长。在北牧帝国与周边小国的战争中，屡获战功，升任为第九云川军团的军团长。后来被煊炎帝擢升为南部军团总指挥使。北蛮人进攻望雪城那一年，皇甫晔统帅五个军团，以及不同的府兵，州护军近十万人的军队与南方四国联军交战。皇帝在望雪城战死后，北牧军与邻国的战争也陆陆续续结束了。

皇甫晔虽然是职业武将，但他并不热衷战争。无仗可打，并不表示军人就无事可做。相反，因为不知道危险在哪里出现，反而会消耗更多的精力来为随时出现的战争做准备。此后的十几年，皇甫晔被派往北牧帝国的边境，负责构建帝国的边境防卫。可以说，皇甫晔凭借一人之力，担负着整个帝国的军事防卫。

得到回京的密令时，皇甫晔正在帝国西南边陲整训军备。这种突然的调派令，对于皇甫晔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好在皇甫晔还不老，才五十出头，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这是体力与经验相对最丰富的时候。对于一直在帝国边境奔波的老将军来说，轻装简从意味着随时可以卷铺盖走人。

皇甫晔命随从收拾行李。

“大人，这次又去哪？”吴欢是皇甫晔的随从，吴欢的父亲是京城指挥使吴宣师老将军。皇甫晔很乐意帮忙关照一下老上司的儿子，而且他也的确很喜欢这个小伙子，便一直带在身边。

“不知道，皇帝没说。”皇甫晔对下一个目的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期待或者失望。

不过吴欢毕竟是年轻人。“奇怪，以往每次调令都会说好要去哪。虽说每次都会回轩辕城复命，但这次什么都没有也太奇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定陛下念在我们皇甫将军劳苦功高，这次打算让我们回京城享清福去了吧！”如果是别的随从这样讲话肯定要被训斥了。不过对于黄甫晔来说，这些随从们都是他长期带在身边的老部下。由于长期与家人分离，随从和皇甫晔的关系早已经亲如家人。有些玩笑话自然不当回事。

“只怕是将军想休息，陛下也不想咱们将军休息啊。”随从们在说笑中一一把物品打包。

皇甫晔没有说话，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密令只有他看到，“急请皇甫将军回轩”，这是公孙昊亲笔写的，“急”字代表了什么？哪里战事又起了？

皇甫晔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从西南边境回到轩辕城马不停蹄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幸好皇甫晔一行皆习惯了在马上过日子的人，半个多月的时间，皇甫晔就已经到达了轩辕城。

在来轩辕城的路上，他发现轩辕城竟然正在为战争做准备！果然有战事！

是哪一条防线出问题了？是北蛮人友来了吗？距离上次望雪城大战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他来不及回家，便直奔皇宫。

***

“皇甫将军您辛苦了！”皇帝公孙昊眼睛深陷，看起来面容憔悴，似乎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倒是甘仇老丞相似乎并没有感到疲态，仍然半眯着眼，对着皇甫晔微微点了点头。也是，这老头子什么难关没经历过，哪怕泰山崩于前也照样能呼呼大睡。

“陛下言重了，晔愿肝脑涂地为国效忠。”

“他回来了。”甘仇把几封密信递给了皇甫晔。皇甫晔先是一愣，信筒是最高等级的红色。

第一封信是三河指挥使萧楚寒写的。皇甫晔见过萧楚寒，萧家的二公子。心高气傲，这是皇甫晔给他的评价。比起萧楚寒，他更喜欢他那个沉稳的哥哥。萧楚寒在信中提到有敌人正攻打望雪城，萧楚寒决定举全城之力歼敌于城外。

皇甫晔有点困惑，北蛮人已经好多年没有南下了，怎么突然到了望雪城了。难道北蛮人是从雪山飞过来的？

甘仇示意他继续看第二封密信。

第二封信是望雪城缉间司管事的密信。缉间司除了负责北境的情报工作，还对皇帝负责，作为皇帝在北境的眼线，汇报一切可疑的行动。密信的字迹很潦草，看来是在匆忙中写就。

“缉间司跪报于陛下：萧率城中数万主力与敌战于城北。我军十倍于敌，初敌力不殆，萧破敌左右两军。敌遣金甲军突进，欲行斩首之事。吕率第十军团增援而至，方解危。忽城中细作夺我北门，破门而出。黑骑兵亦突袭后方，踩踏无数。萧突围东遁。第十军团长吕将军，望雪城守备王彦雄，河西郡守许承茂殉国。另有密报称世安侯按兵不动。”

皇甫晔吃惊的战报，虽然没有亲临战场，但是短短几行字，仍能体会到当时战场上的瞬息万变。萧楚寒没有获胜，真的是天意。在短短几十个字里出现了太多让皇甫晔不安的因素：之前提及的十七军团恐怖的战力，那支不明所以的金甲军，迅如闪电的黑骑军，还有暧昧不明的世安侯上官秋明。

饶是大战经验丰富的皇甫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