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时代十二鬼月篇（十九）

妇那样儿哼哼唧唧的语调，哪怕心知肚明那都只不过是他精心演绎出来的虚假情绪，月子仍是一个没忍住，朝树下那个颇有特色的熟悉血色发顶投去了无语的翻白眼视线：“……”

如果不去细细品味童磨这家伙刻意而为之的虚假神情和言不由衷的话语，他还确实是有几分“活宝资质”的啊，月子在心中写作感慨读作吐槽道；只不过这里是鬼灭的江户时代、又不是银魂的江户时代，于是能够欣赏这份活宝资质的群众或观众、就几乎没有哈。

上弦之间的战斗还在持续着，只不过维持节奏的平衡重心正在向着童磨倾斜。

【为什么我没办法影响这家伙的情绪？！区区上弦之六！】躲开了冰莲藤蔓的袭击，又跳开了冰菩萨的物理拍击，上弦之六那股能够冻坏人类肺部细胞、由无数细小冰粒所构成的场控冰雾技能，对上弦之贰基本无效。

小野寺纯太的血能够凝实成为洞穿人类身体的利箭，被扎中的人类就算避开了致命要害，也会被随之侵入身体内如同铁屑般的毒血破坏脏器，就好似落入涌上陆地的洪水海啸之中的遇难者，除了直接溺水的因素之外、被脏水中的锐器杂物撞伤、砸晕、感染导致脱力溺毙的概率，其实还会更大一些。

现任上弦之贰的内脏包括肺泡细胞，自然也早就完成了对自身血鬼术的适应性调整——细微的冰晶颗粒在进入到他体内的第一时刻，就会激发他血液中同样细小犹如金属般坚硬的颗粒物质生成，在击碎对方血鬼术造物的同时，互相摩擦升温以消除冰晶带来的低温冻结效果。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小野寺还是敏锐地发现了自己正在被对方慢慢压制的这一事实。

鬼无一例外、都是由人类转变而来；可纵然是抛弃了人类的身份，诸多人类本就与生俱来携带的事物、比如某些极端情绪和贪婪无止境的欲望，在鬼的身上却也是不会被消泯、甚至反而会因为某位始祖大人的偏执本性而被进一步地放大。

所以怎么可能会有人类是天生没有情感的？！

后世通讯和科技都得到了长足发展的时代，人类医学史上各种奇奇怪怪的病症、这才稍稍在人类眼中展露出了其冰山一角的真面目；而像童磨此类天生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状况，绝大多数时候可能都算不上是某种病症，只能说是一种生理缺陷——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只要他平日里伪装得够好、粗心的旁人大概率都无法觉察出来，误以为他或她是个亲切和蔼、脾气很好的家伙之类的事，都时有发生。

但这样的状况放在一名恶鬼的身上，很多的时候、却会是如同开了个小挂一般的存在。

数十年的上弦生涯之中，小野寺纯太好赖也是击杀过柱级剑士的。

在他的印象之中：无论多么沉稳的猎鬼人，都会被他的血鬼术勾起痛苦的回忆，继而颓丧或是爆发山火般难以抑制的怒意——冷静和理智的丧失，往往是他们迈向毁灭的第一步。

【持久战……对我不利！】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小野寺纯太，无疑是开始有些急切了。

虽然不明白童磨的血鬼术原理，但对手强大的场地控制效果无论是在室内还是户外，都是肉眼可见的清晰明了；而他自己最具攻击力的血鬼术，却是明明白白需要输出消耗自身血液的。

长此以往，体内血液越来越少的他，落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恶！现任的上弦之贰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着。

本来嘛，他的血鬼术即便是在恶鬼庞大繁杂的群体数量之中，也是堪称攻守兼备、对人对鬼都十分有效的组合技能——影响对方的情绪，让对方在激斗中露出难以弥补的破绽，无法快速恢复伤势的人类在一波物理攻击之下就会直接送命；鬼的话、纵然不会因为血箭的物理伤害而死，但堆积在他们体内的他的血、依然能够影响鬼的灵活性。

那些曾经挑战过他的下弦之鬼，一旦受到他血鬼术的影响、被他抓住机会斩落鬼首彻底终结反抗能力的时候，就是他能把胆敢与他作对的家伙直接吃掉、或是丢到太阳底下去活活晒死的时刻了。

右眼的下眼睑正在不受控制地疯狂颤抖着，生平第一次、在成为鬼之后的二百年来，小野寺纯太迫切感受到了死亡恐惧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