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这成了我和晓燕的秘密。她回图书馆继续看杂志,我突发奇想去了国乐社看看。
不知不觉又信步走到了古琴排练室,安安静静的。推开门,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崭新的琴台。我忍不住伸手去摸,异常光滑清冷。
自从有了那笔赞助,几乎所有的乐器都换新的了。我之前经常弹的那把琴早已安安静静躺在陈列橱窗内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将整个训练室一帧一帧记录在脑海里。三年了,我的时代终究还是过去了。
走廊上,我遇到了司徒博。他笑着和我打招呼,一如从前。
我们坐在抄手游廊里里,他问起了我最近的生活。自从“替演”之后,我几乎没怎么在国学社出现过。
我说一切都好。他看着我,眼里分明是不信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究竟还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我有些愕然。他很少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他说:“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吗?那次演出之后,我一直想当面谢谢你。”
我说:“你都好吗?”
他点点头,不语,抬头看天。
他很少在我面前露出忧伤的表情。在我的记忆里,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急不躁,举止优雅。有时候,在他身上,我会看到路浩然的影子。
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地鸡毛,琐碎凌乱。他不说,我就不问。我安静地陪着他坐着。国学社一直很安静,即使有社员排练,也是丝竹清雅之声。游廊里更是安静。
不知坐了多久,他缓缓说道:“我们再合奏一曲吧。”
我摇摇头道:“我已经退社了。而且新琴也弹不称手。”
他苦笑了一下,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奏的曲目吗?”
我自然是记得的。那时候的他,总是蹙着眉,因为我总是弹错。我哈哈大笑起来,举手推了了他一下:“当然记得,你当时看我不顺眼呢。恨不得用眼神杀了我。”
他也笑了:“那个时候,你确实弹得乱七八糟的。”
那一曲叫《良宵引》。飘逸清雅,适合心中无一物,感受月夜清风,良宵雅兴。曲风细腻委婉,清新恬静,玲珑剔透,是虞山琴派代表曲目之一,非常适合初学者弹奏。可是,我依然记得,那一次,我弹得七零八落,一地稀碎。难怪好脾气的司徒博都要频频蹙眉了。
说到我当年初入国学社的糗事,氛围似乎轻松了不少。随着大家各自忙碌,又临毕业季,一批老社员都要离开了。司徒博说,如今的国学社,更是青黄不接。
我的眼皮蓦然跳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小杨和小丁呢?”她们是仅存的两位会弹古琴的社员了。
司徒博深深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发慌。他叹了口气道:“随便弹弹可以,没法演出。”
我不语,我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司徒博又问:“你最近忙什么呢?”
我自嘲地笑笑说:“我还能忙啥,打工啊。”不用去洗瓶子了,我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打工了。
他点点头道:“挺好的。生活充实一点。”话音未落,他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一下。我示意他看手机,自己也假装看自己的手机,居然还真有消息。是国学社刘老师的通知。
他看着我又笑了,问道:“去吗?”
我有些犹豫不决。
他说:“最后一顿饭了。退社也要和大家正式告别吧。”
我仿佛是被说动了。
在司徒博的帮助下,我终于踏进了研究生楼。他把我带到高逸枫的宿舍门口,说道:“确定不要我陪你进去?”
我点点头。江萌的事情目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在犹豫是把他叫出来还是直接敲门进去。正在犹豫的时候,司徒博用脚尖踢了几下门。里面传来高逸枫的声音:“谁啊?”
司徒博冲着我挤挤眼,高声道:“你的桃花来了。”
我一听,脑门嗡嗡作响,挥手就打。高逸枫一开门就看到我一拳锤在司徒博的胸口。我没想到他会结结实实地接了我这拳,当时就没想着手下留情。他为什么不躲开?
高逸枫居然笑了:“哎呦,撒狗粮撒到我门口了?”
撒狗粮?我的脑壳又是一阵作痛。我想我的表情应该是扭曲的:“能好好说话吗?”
司徒博把我往屋里推了一把:“我给你们把门。”
高逸枫连连说:“我们出去说,出去说。屋里打游戏呢。”
透过门缝,我隐约看到靠门的一个男生光着膀子带着耳机,指尖在键盘上飞舞。我不敢多看,扭头就走。
司徒博夸张地打了个哈欠道:“你们聊,我回去睡觉了。”他的双商都很高,而且非常识时务。
两人来到了学校东门的咖啡厅。我要了杯橙汁,他点了瓶青啤。很奇怪,我们在咖啡厅都没点咖啡。
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