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之灾。
凌阳伯和二夫人也是这样的意思,点头附和道:“这样就好。”
姑太太却不甘心,她看向老夫人,想要母亲能站在自己这边。
然而老太太此刻想的却是沈清漪往日的贴心:
交代她的事,从没有办不好的,便没交代她的,她也能提前想到。缺了什么少了什么,自己还没察觉,她已经先送了过来,还恰是合自己心意的。每到换季变天的时候,还会早早预备下滋补的药膳,预防自己生病……
要细论起来,这一份妥帖,连亲女儿都不如。
前头沈清漪不过病了几天,没来上房伺候,结果才一场秋雨,老夫人便觉身子不爽利起来。
老夫人不是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但私心里,她也不想沈清漪离开伯府。
沉吟几瞬,老夫人终于发话道:“可以留下清漪,但沈家必须赔给伯府一幅沈圣人的真迹。”
说是赔给伯府,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明镜似的,这是为姑太太要的。
凌阳伯道:“如果卢迁手中的那幅是真的,沈家也就只剩下一幅真迹,总要留着传家,沈徵未必肯给,不如再换别的赔礼。”
这时,二夫人却忽然长叹了一口气,自怨自艾道:“我只恨自己不够狠心,二郎虽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从他那么点儿大养到现在,胜似亲生。我要是能像那些个偏心眼的后娘一样 ,早把他撵出府,让他自个儿单过去,这会儿也就不会耽误妹夫的晋升了,哪里还用这么费劲地找什么真迹假迹?”
老夫人如何听不出二夫人是在含沙射影:“好一个偏心眼的后娘,这是在说我吗?”
二夫人顿时一副才反应过来说错话的样子,急忙请罪道:“母亲多心了,母亲对伯爷何等疼爱,府里上上下下可都看着呢,我怎么敢造谣母亲?”
这话听着却是愈加阴阳怪气,老夫人气得连说几个“好”字,又冷笑道:“这沈圣人的真迹我还就要定了。既然他沈家骗婚的时候,能大方地拿出一幅《山河赋》贿赂卢迁,自然也要赔我们一副才算诚心谢罪。他不给,就去告他!我就不信他真敢把事情闹大,不怕丢他先祖的脸?不怕被卫家啐到脸上嘲笑!”
“那什么,沈家敢不敢把事情闹大不好说,可卫家,可能已经知道此事了……” 一道弱弱的声音忽然从角落里响起,是方才悄悄跟过来的三郎赵简。
屋内气氛正是火星乱迸,他一出声,倒把大家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赵简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今日午后,我和几个朋友正在平康坊吃酒斗牌,谁知道二嫂忽然找到我,莫名其妙冲我说了好些话,什么沈家骗婚、她今后不是赵家的媳妇了、还劝我了好些有的没的。卫六郎当时恰好也在,那小子听完,登时就借口跑了,我猜铁定是告诉他父亲去了。
“他父亲是散骑常侍,出了名的谏官,再加上他家和沈家的关系,少不了要趁机参沈伯父一本的。”
本朝兴风闻奏事,也就是说,只要听到了不好的传闻,便可上本举报,不论有无真凭实据。
方才老夫人和姑太太吵了一大堆,却说的都是两家私下解决的情况。可如果卫常侍真检举了沈家,事情闹到御前,那就是有什么是什么,该论罪的论罪,该退婚的退婚,再无一点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