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交锋

凤湖剑山三年一次内门弟子仙考，意在考核弟子修习进度，检验有无荒废，但在诸弟子心中，仙考是个论实力重新排辈的时机，有能者在仙考中扬名立威，小师弟也能晋一辈成师兄。

底下弟子的排布顺序或许略有浮动，但魁首，从来都只有一人。

长昇峰首座弟子商玄知。

医阵双修的天才魁首，白衣金带，清隽风发。

“不知今年谁会排在商师兄后面，能与商师兄一起名列三甲，也是福分呐。”藏蓝衣袍的西华峰小仙姝一脸憧憬。

“往年都无人敢挑战商师兄，论资排辈排出来的三甲，连商师兄的背影都瞧不上，从前还有落雪峰的齐师姐，哎。”

南浔峰的衣袍灿若骄阳，也掩不去这位师弟脸上的郁气。

仙考前最轰动的一件大事，是凤湖剑山公认的第一美人，落雪峰齐晏欢，跟千魔山的魔尊钟清黎私奔且结成了道侣。

凤湖剑山沦为仙门笑柄，人人向往的落雪峰，一时沉寂，门可罗雀。

西华峰小仙姝也怅然若失，“落雪峰好像踏错了时辰似的，望秋师叔和大魔头纪南絮个大魔头归隐也就算了，现在连齐师姐也——”

只剩个脾气古怪的周书棠，如何挺立门户？

一阵微风裹着花香袭来，二人醉在风里，不再言语。一片红色衣角从二人身后掠过，二人软趴趴地睡了下去。

今次的内门仙考选在微风和煦的四月里，刀来剑往中，金堆玉砌的试金台上飘满了海棠的花瓣。

止战鼓将停时，周书棠背着她的无名长刀站上试金台。

红衣少女头上两只珊瑚簪子半挽着青丝，日光下艳红如血，配上她一张冷面，正道仙徒，像个嗜血修罗。

“落雪峰周书棠，求战长昇峰商玄知，请师兄赐教！”

这一句灌了仙力，回声传在试金台数里内。

“噗！”渡北峰大弟子沈槐序一手双刀险些戳到商玄知背上，“齐师姐不在，这匹野马脱缰了吗？怎么什么都敢试试？”

“你们认识？”

各峰弟子都是各自修行，只有外出历练和仙考时才会聚到一处，从前落雪峰只出齐晏欢一人来参考。

商玄知，是第一次见周书棠。

小姑娘虽然冷着一张脸，但眉宇间的傲气丝毫不掩，初生牛犊不怕虎，商玄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谈不上认识，听齐师姐提过，她家小师妹，胆大妄为，敢想敢做。”沈槐序收好了双刀，“我还听说她是练刀法的，求法器时，剑冢万柄剑，无一柄响应，便一气之下学了刀，喏。”

沈槐序朝周书棠的方向努努嘴，“听说手里那柄刀是自己锻造的，从认材开始学的。”

沈槐序还在喋喋不休时，周书棠开始喊第三遍，丝毫不在意试金台底下的窃窃之声。

“我说你啊，也别出面，小丫头见着没趣，自然也就下台了，如今这情形，你再一去——”

沈槐序回身时，已经不见商玄知身影。

试金台上，一白一红，无声对峙。

周书棠收刀结指行礼，“师兄，请师兄全力施为，莫要留手。”丝毫不在意他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提刀便摆开架势。

商玄知还礼，“仙考试练，点到为止。”

周书棠提刀前刺，长刀上的暗纹泛起红光，距商玄知面目寸许时，却再难靠近一分，商玄知周身结起屏障，无人看到他究竟是在何时结起了阵法。

“好阵法！”周书棠回刀注入灵力以力破巧，未曾寻到阵眼，以强灵力蛮横地震碎了商玄知的护身阵。

“我对师兄神往已久，不知以防御为主的阵修究竟如何霸据魁首，师兄如果只到这种程度的话，可挡不住我的刀。”

周书棠人如其名，带着淡淡的花香气，只是这花香气多了几分侵略性，对着商玄知步步紧逼。

双手掐诀结阵的长昇峰首徒，听到那句神往已久，耳尖一热，手下阵法也慢了一步，周书棠瞅准了时机再次举刀横劈。

却被不知何处涌起的力量卷起，再抬眼时，风云色变，试金台不复，晴空万里被无边夜色取代，唯有天边一轮弯月隐隐有光。

任凭她如何使力也动摇不了这阵法丝毫。

“阵法果然奇妙。”周书棠燃起浓浓战意，可无论她如何变招攻击，灵力都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回。

这阵法似是包容万物，化解了她所有的招法。

周书棠闭了闭眼，感知阵眼。

冥想之中，只有头顶那轮月亮，由缺变满。

再睁眼时，刀势如风，直劈向那弯月。

可却怎么都不能劈中。

自周书棠修炼术法时起，都不曾有过今日挫败。

红衣少女，兵行诡招，刀锋划过，掌心多了一道伤口，鲜血汩汩，滴在地上，地上幽幽蓝光浮现，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