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门很快便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小厮来。
小厮似乎有些困倦,神色本不耐烦。
在瞧见拍门的是两个实实在在穿着盔甲的兵士以后,又端正了态度,笑容满面道:“两位大人有何事?容小的禀报一声。”
年长的兵士也不同他浪费口舌,直白道:“我等是奉城防营叶副将之令,送贵府的夫人小姐归家,副将军有令,务必要亲眼见着小姐夫人安然回府,快去报与你家主人,好让我等回去向副将军复命。”
两个兵士五大三粗,说话既正气又蛮横,小厮不敢耽搁,连忙一溜小跑着去将此事报与主子知晓。
很快,内宅里出来一位老管家,身后跟着几个仆妇,一齐迎到马车前,恭恭敬敬地请羡羡和她的母亲回府。
谢羡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三顶帷帽,给母亲和翠花都戴好。
瞧着帷帽的两层长纱将人面遮得严实,将周身也遮了大半直垂到脚踝,这才满意地推开了马车门。
兵士见谢羡和妇人下了车,又是戴着长帷帽的打扮,十分上道地低头拱拱手道:“今天这事也是我们兄弟得罪在前,兄弟也是奉命办事,幸而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们就此告辞了。”
当着众人的面,妇人与谢羡不便同兵士多说,只是感激地福了福身。
若不是他们借着叶将军之名叩开了员外郎的府门,只怕她们母女当街叩门时,也不能很简单地叩开了。
如今虽然能入府,但恐怕麻烦才刚刚开始。
母女俩这番担心很快就被验证了。
被几个人簇拥着迎进前院后,府门在她们身后才刚悠悠合上,那几个仆妇便一左一右围住她们母女和跟着的翠花,让人进退不得,只能困在院中。
吕氏自得知丈夫写错地址一事后,便觉得心中有阴影。
此刻再见到这阵仗,惊慌得身子都有些歪歪斜斜站不稳。
“你们这是、这是要干什么?老爷呢,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老爷——”
她问得很无助,眼睛一一看过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管家和仆妇,声音越问越小。
谢羡只是冷冷地扫了面前的人一眼,纤细的手腕暗暗用了全力,很稳地搀扶好吕氏,低声道:“母亲别慌,暂且等一等就好。”
她虽是第一次来谢府,但是眼前所见的院落、楼阁,还有周围轻蔑看着她们的人,都与梦中所见分毫不差。
有了之前的事情做试探,再望了望身边活得好好的翠花,谢羡底气便足了些。
若是按梦中所见,她们只要拖延一会儿时间,便能等到祖母谢老夫人出现。
谢老夫人早年替儿子谢金铖娶了吕氏,便回了清水县独自寡居。
谢羡母女之所以会被谢金铖想起来并且叫进京,完全是因为谢老夫人突然生了一场病,病中梦到了谢老爷子。
念及当年谢老爷子与京中裴家定下的婚约尚未完成,谢老夫人怕自己驾鹤之后遇到老太爷无法交差,这才着令儿子将乡下的谢羡母女接回谢府。
也不知是不是谢羡的坚决,母亲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
她虽然还是焦急恐慌,但女儿就像是她的主心骨一样,吕氏凭着直觉无条件地相信着谢羡。
管家和仆妇本想着给吕氏和谢羡一个下马威,眼下看来,根本就没有成功。
“近来京中有一起恶盗,偷了凌王府的东西就逃了,”管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朝周围的小厮们使了个眼色,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遮得严严实实的三人,“虽说刚刚的官爷说你们是我谢家的人,但这府里的规矩,进门的外人须得受一番检查才行,多有得罪了。”
小厮们听到后便持着棍棒逼近谢羡母女。
感觉吕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谢羡挺身护在母亲身前,高声道:“萧姨娘在父亲身边多年,治家竟没有一点章法,由着恶仆欺主、败坏谢家名声也不闻不问吗?”
管家听到谢羡的话,一时有些犹豫。
萧氏只告诉他,来的是老爷在乡下住了十多年的原配和女儿。
还说这两个人都没见过大世面,十分胆小一吓就软,让他只要略施点手段,恫吓得两人下不来台能出丑就行。
可这位小姐瞅着不像是个好糊弄的,怎么同夫人告诉他的性子完全不同呢?
槐花巷里大多是官员家,比如与他们比邻的左右两家,一家有一位大人在大理寺,另一家则是孙子新近提拔进了御史台。
虽然这两人的品阶比他们老爷的五品还要低两级,只是管管文书,并无太大实权,但若此事传了出去,到底是授人以柄。
官眷之间,少不了会有闲言碎语。
到时若影响了老爷,萧氏自然不会倒霉,反倒是自己定会被推出来做替罪羊。
管家想到这,挥了挥手让小厮们都退到一旁,自己悄悄朝旁边的婢女荞叶使了个眼色。
荞叶会意,正待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