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为了不让自己多想，烨真拿过针线，在桌边密密缝起衣裳来。这里店里售卖的成衣比买布匹自己做要贵上不少，烨真找不到活计就想多省些银钱。

这一个月来，为了能调理好身子，烨真都有认真吃饭，现在长高了一点，身上也有了些肉，沈慕回来看到他，就不会担心他了，他有在好好照顾自己。

赶了几天，衣裳终于做好了，想着沈慕穿上的样子，烨真眉眼都透着幸福。他细细把衣裳折好，放进衣柜里。

“公子，午食是在楼下吃还是小的送到屋里来？”门外得了沈慕嘱咐的小二询问道。

这几日烨真总感到腰酸背疼，还容易犯困，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累了，“烦小二哥送午食上来。”

烨真把没用完的针线收好放进竹筐里，小二已端了午食在门外。烨真开门让小二进来。

小二把一碗米饭，一盘蒸鱼，一碟青菘摆在桌上，“公子，您慢用，吃好叫一声小的，小的再把碗碟端下去。”

送走小二，烨真拿了碗筷吃起来，待吃到鱼时他胃底一阵恶心，继而扶着桌子恶心了好一阵。

烨真怔怔地抱坐在床上。

他……是不是……有孩子了？

烨真不敢去医馆，他怕自己真的怀了孩子，会被人抓住，会被当成怪物烧死，也怕自己给沈慕带来麻烦。也许……也许他只是太过劳累，只要他好好睡一觉，就不会这样了。

他振作起来，唤来小二收拾碗筷，并嘱咐他要休息晚上不要来打扰。烨真逼迫自己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睡觉，明日不会有事的。

第二日，烨真呕地胃都要吐出来，他这才相信自己是真的有了孩子。

孩子，他和沈慕的孩子……

沈慕……会不会觉得他是怪物？

会不会不要他了？

烨真抱着自己哭起来，他要怎么办？怎么面对沈慕？

夜晚，烨真来到一处快关门的医馆。

“客人看病还是抓药？”坐在医案后头的老头问道。

“抓药。”

“要抓什么药？”

烨真提着药包回到客栈，他对着药包枯坐了半夜，才上床疲累睡去。

万籁俱寂中，吱呀一声，窗被从外面推开，来人先是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才走到桌边打开药包，仔细分辨了几味药材，沈二皱了皱眉。

落胎药。

烨真为何会买落胎药？

难道烨真是女子？

想到沈慕也没告诉自己烨真是男是女，这倒也有可能，但如果烨真怀孕了，这孩子总不可能是沈慕的吧？

这段时日，他不在旸城，但到底答应了沈慕，便安排了人暗中保护烨真。他今日刚回来，就得到消息烨真去了医馆，怕人有事，他今夜就过来看看，哪知还真有事。

沈二坐到床边细细为烨真把脉，良久，他真想把沈慕揍上一顿。

她可好本事，倒让男子为她孕育子嗣。

烨真身子瘦弱，这落胎药喝下去，怕是大人和孩子都一并没了。

看着男子眼角还挂着泪，心里怕也是想留下孩子的，只这世道……

沈二又忍不住心里臭骂沈慕一顿。

翌日，烨真憔悴着脸还是将药包递给小二，请他煎成汤药送上来。

漆黑的药汁，烨真喝下一口，就呕吐地昏天黑地，他低垂着眼，手轻轻放在还未显怀的肚子，“你也想活对吗？”

“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那我带你走好不好？”

“我们离开，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等你出生，我们再去找你娘亲，若她……还要我们，我们就和娘亲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烨真收拾了自己仅有的几件衣裳，又从柜子里取出给沈慕做的衣裳放好，就和掌柜退了房。

“公子不等和你一起来的姑娘回来吗？”

“不等了，我要离开了。”

“公子往何处去？若姑娘回来问起，我也好告诉她。”

“往南吧。”

两个月后，一处依山傍水的小院内，烨真正将洗好的衣裳挂在绳子上晾晒，就见院门被推开，身侧挂着医药箱的沈二站在门口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今日难得日头好，十四出门采药去了，我一个人在家闲着无事，就洗了两件衣裳。”

“洗衣裳——”咬牙切齿地声音。

“我闲不住的，恩公好心收留我，不嫌弃我，我总要做些什么好报答恩公。”

“你忘了自己倒在路边，差点没了孩子吗？”

“这两月你胎像不稳，呕吐严重，才养好两天你就逞能碰冷水，还洗衣裳，弯腰硌着肚子，你若不想要孩子就直说。”

“若不是当初你拼命恳求我救你孩子，这孩子不保了也是，免得你还受罪。”

烨真被劈头盖脸一顿数落，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