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草
毕竟是寒假,即便图书馆里有留校的学生,三三两两的,多少也有些冷清。
寻了个有阳光的地方,坐下来。
菲沁看了一会儿,打起哈欠。
冬天的阳光最适合睡觉,她伸了个懒腰,瞅见对面秦斯诺正聚精会神。他手里的书很厚,厚到菲沁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了,心生畏惧之余,又觉得佩服。
懒洋洋地趴下,不觉间闭上眼睛。梦里,回到了椽林,在姥姥身边欢快地跑来跑去,她还有着九条漂亮的大尾巴。
窗外,穗穗展翅,朝着一个地方飞去。
枫叶集团。
第二十八层。
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秦羽诺点了会议挂断,合上笔记本,松了一口气。
下一季度行程已安排妥当,可以休息了。
拿过手机当镜子,仔细看了看脸上的伤疤,不觉又恨起来。
一拳敲在桌子上。
而就在此时,他眼角一跳,恍惚间看到了一只黄色的雀。抬眼间,小鸟已经从半开着的窗户飞了进来,落在纯黑色的真皮沙发上。
鸟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秦羽诺盯着那只鸟,眯起眼睛,暗暗地咬住后槽牙。他缓缓起身,鸟居然没动。
倒是吃了一惊。
小鸟张嘴,吐出衔着的碧绿草茎,扇动翅膀朝着他飞过来。
物随主人形,这鸟绝对是有病,于是在千钧一发的一刻,小秦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本书扔过来,小鸟眼里有了惊恐之色,但刹不住脚,直接啪叽被拍晕在了地上。
晕过去之前,叽了几声。
是用鸟语在骂他。
好你个混蛋……
秦羽诺当然是听不懂,两根手指提着鸟腿将它拎了起来,左瞅右瞅,认真思索要不要拿它去喂汤米。汤米是徐大头收养的银渐层,最近心情不太好食欲不振,不知道想不想吃个活的。
正惆怅,看见助理徐大头走了进来,拿着一份文件。秦羽诺把鸟扔回沙发里不再看,拿过文件签了字,徐大头出去了。
再回头,小秦总却看见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或许不是关键,关键是她身上穿着一条黄色的薄裙子,光着小腿,脚上是一双浅白色细高跟,坐在沙发上,目光正紧紧锁着他。小秦总直起鸡皮疙瘩,不禁怀疑现在究竟是不是冬天。
她嘴角微弯,轻打了一个响指,方才带来的草茎漂浮面前,随即施法。
秦斯诺明显感觉到,脸上的疤痕处有些发热。
他静观其变,没有发作。
穗穗施法完毕,拍了拍手,往前走了几步,高跟鞋发出清脆的触地声,嗓音清新又倨傲,警告他:“喂,你听着,你以后不准再欺负菲菲,否则我还挠你,让你脸烂掉!”
“站住!”秦羽诺上前一步抓住她,穗穗腕上传来手指掐痛的触感,“你到底是谁?”
微微垂眸,她轻松挣脱开,浅浅一笑:“我啊,我是菲菲的守护灵雀,我可是鸟仙,你抓不住我,再见,不,是后会无期!”
话音刚落,屋内再无人影,只有半空中,一根黄色的羽毛翩然落下。
他伸开手,羽毛落在掌心。
其实很想问,她到底冷不冷。
图书馆,秦斯诺被一阵轻轻的抽泣声打断了思路,抬起头,发现是菲沁在哭。她还没醒,眼泪却不停地流,沾湿了鬓边的碎发。
秦斯诺合上书,起身坐过来,想扶她却收了手,放在桌子上,轻唤她:“菲菲,醒醒。”
菲沁自梦里醒来,眼泪还未停止,一颗滚圆的泪珠在眼角挂不住,啪嗒掉了下来,落在手背上。
她眼睛通红,委屈地看着他。
秦斯诺想了想,抬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擦掉了那丝让他心疼的泪痕:“梦到什么了?”
菲沁自己胡乱抹了一把,吸了吸鼻子:“我梦到我姥姥了,她在想我。”
秦斯诺收回手,沉默下来。
“我去洗把脸。”菲沁起身去了卫生间。
背后,秦斯诺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黯。
她回来之后,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除了眼睛还有点红,两人便一起带着借好的书出了图书馆。
外面阳光很好,菲沁习惯性地抬手挡在了额前,撞上秦斯诺的目光,微微一笑。
沿着小路,一起在校园里转悠。
虽是冬季,湖面也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菲菲。”
秦斯诺忽然叫她。
她“啊”了一声算作回应,等着他说下去。
“你有户口吗?”
菲沁点头:“有。”
她本来就是陈家人,自然在陈家的户口本上,还是长女,也有身份证,回来之后,陈寒就带她去办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