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音·二】
那一夜的酒局在良介喝多之后缠着老板娘求婚的闹剧之中收场,其他两人见怪不怪的将良介拖走,还不忘对着老板娘道歉,说良介君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多有冒犯,还请老板娘担待。他们口中被冒犯的女人没有发火,笑着将他们送出了门,临别时还深深鞠了一躬,笑意盈盈的说下次再来。
卡卡西原本在最前面,走慢了两步落在了最后,他同前面驾着良介的队友摆摆手,转身回望的时候,原本在门口恭送他们的人已经转身回去了。卡卡西只望见她窈窕的背影伸手掀开深蓝色的半帘,铃铛一响,门便已经被拉住。居酒屋里仍旧热闹,熙熙攘攘的欢笑和影影绰绰的身影透过来,明明只是隔着一扇单薄的纸门,却显得门这边的世界格外的孤单。他抬起手仿佛想抓住点什么东西,最终也只是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转身往上忍公寓走去。
打开公寓的门,卡卡西在门口脱了鞋,没有立即开灯,视线所及的空间是暗色的,窗外有漫漫的天光透进来,冷漠而疏离。摸着黑脱掉暗部的白色马甲,伸手在腰间一拉,再抬手一翻,黑色的紧身衣也迎刃而解,属于男性青年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并没有过多停留,卡卡西伸手解开护额,走进浴室拉下面罩,拉开了镜子前的白炽灯。突然充盈视线的亮光让他有些许不适,稍作调整才重新能够对焦,卡卡西盯着自己赤色的左眼,沉默不语。
沉默了一会儿,卡卡西才想起来没有放水,眼瞅着快要天亮的时间也放弃了泡澡的想法,只是打开热水简短冲了一下。温热的的水从头浇下来,浇灭了卡卡西的酒意,却唤醒了其他的欲望。卡卡西低头看着它,它也看着卡卡西,相互对视之间,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只有哗啦啦的水声流淌着。最终是卡卡西投降了,他咬着牙,依旧沉默着,在一片水声中闭上了眼,脑海中什么都没有,是空白的,但在这一片空白之中,却有一阵暗香浮起来,卡卡西先是凭着本能加快了动作,却在感官被冲上顶点的瞬间睁开了眼,快感的汹涌和惊诧的覆灭同时到来,等空白的意识重新被理智主导之时,卡卡西才低下头,水流已经带走了一切证据,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欢愉根本不曾存在一般。如果真的不曾存在,那便好了,卡卡西深深的叹息一声,这才感觉头重脚轻的空虚将自己灌满,草草擦干之后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再不愿睁眼。
然而时间不愿为谁多停留一秒,夜晚的时光已经跑过了大半,遥远的天光漫漫的从天边透过来,照亮了卡卡西的单身公寓。与天光一同而来的,还有汹涌的敲门声,卡卡西未曾深眠多久就被吵醒,他睁开眼睛,然后又闭上,几秒之后再次睁开,瞳眸之中的困顿就已经消退完毕了。记得自己凌晨时是如何上床的,卡卡西没有着急开门,花了两分钟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严实了才打开门,看到身穿绿色紧身衣的男人冲自己伸出了手,语气里的热情都溢了出来,“卡卡西,又是新的一天,来一场宿命的对决吧!”
卡卡西眨了眨眼,下一秒不动声色的将门重新合上,转身躺回床上,满脸都是生无可恋。
前来叨扰的男人不肯罢休,继续咚咚咚的敲着门,仿佛不把卡卡西挖出来誓不罢休一般。直到卡卡西觉得如果再不处理也许会被投诉的时候,敲门声却自己停了。他深吸一口气,以为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的时候,窗外闪现过一抹深绿,然后是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嗓门冲着他喊道,“卡卡西,你的青春呢?被狗吃掉了吗?”
那一瞬间,卡卡西真的很想召唤忍犬出来,好让对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被狗吃掉……当然只是想想罢了。最终屈服在对方的软磨硬泡中,卡卡西打开窗让对方进来自己的公寓,忍受着宿醉带来的轻微头痛,语气却同往日无异,“阿凯,抱歉,刚才可能是梦游了。”
“没关系,既然你都醒了,我们重新来过吧!”被称作阿凯的男人笑起来,露出洁白到令人发指的门牙,迎着朝阳闪瞎了卡卡西的死鱼眼,“青春是不容许偷懒的!快来和你的宿命对手继续新一轮的对决吧!”
“抱歉,阿凯,今天要去交任务。”卡卡西说这将昨晚脱掉的暗部马甲套在身上,虽然暗部的身份需要保密,但对于面前这个自己所谓宿命对手的挚友,卡卡西并没有刻意隐瞒。等到装配齐全,卡卡西将暗部标配的短刀背好,转身却对上阿凯沉默的眼神。这个男人多数时候是聒噪的,少有的沉默反而让卡卡西不适应,他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却被挚友拍了拍肩膀。
“喂,我说,也是时候从那里退职了吧。”
卡卡西愣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片刻之后他垂下眼去,仿佛只是听到一个无关痛痒的提议一般,越过阿凯的身影迈出了脚步。站在公寓门口的时候卡卡西停顿了须臾,在结印的末尾留下一句话,然后话音的末尾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
“你也知道,当初是谁安排我进去的。”
待到看不到卡卡西的身影,阿凯才回过神来,他环视一圈这个简洁到毫无个人特质的房间,退出门去,顺手帮好友带上锁,却实打实从心底叹了口气。
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