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象

驰翊偏头，对上了落落的目光。

突然的对视，让落落有些措手不及。她有些慌乱，急急忙忙地移开了眼，甚至差点没抓稳手上的鱼。

“我……我有什么可羡慕的……”落落不知为何，竟有些莫名的紧张。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摆，有些不知所措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驰翊看见她这副模样，轻轻一笑，转回了头。

“小结巴，我发现……你好像不管做什么都会很快乐。”驰翊开口道，又俯身捡起身边的一根小树枝，随手扔进面前的火堆中。瞬间，火苗扬动。

“……我？”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落落有些意外地抬起了头，看向了驰翊，又后知后觉地尴尬地转过头。

驰翊含笑着点点头。

第一次见面就有些觉得了，虽然身无分文，却仍穿戴得精致整洁。就算饿着肚子，但只要吃下一碗面就会很满足。还有用草编的戒指……很漂亮，至少，驰翊很喜欢。

然后就是这次见面，即使是一个人，即使住在如此偏远破败的小房子里，却仍然很快乐，甚至对于其他人来说麻烦抱怨的抓鱼，她似乎也乐在其中。

这份快乐，甚至这份心，是好多人所不曾有的啊。

但是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她因为害羞而低着头，但眼中仍是好奇和疑惑——她应该没有意识到这些吧。

驰翊又摇了摇头，其实不知道有些时候比知道更好。

“没什么，小结巴。”

没听到答案的落落有些泄气，她略恼地斜睨了驰翊一眼，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就这么围着火堆，吃着烤鱼。远处的天边，太阳慢慢降下去，另一边，月亮慢慢升起。

突然，落落开口问道：“那个……驰翊，”

“你……住在哪儿？”

“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驰翊有些诧异。他半开玩笑地打趣道：“我住天上的。”

“天上？”落落有些吃惊。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相信，“驰翊……我又不是小孩子。”

驰翊乐呵呵地笑了笑，转而又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我住的特别远。你是最近才来的长安城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驰翊点点头：“你刚来，对这里不熟悉……我住在长安城的最东边，离这里远着呢。”

落落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经常来长安街上吗？”

没有多加思考，驰翊几乎是不假思索道：“对啊。”

“那……既然这么远，又为什么要经常来呢？”落落不解道，“来回需要很多时间吧？”

“这……”驰翊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只思考了一小下，便眼珠一转，语气轻佻道：“小结巴，我很喜欢长安街，所以就多来啊……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吗？”

似乎没想到是这个回答，落落听到后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眨眨眼，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吃完了鱼，他们一起收拾了下多余的木柴。看着驰翊脸上冒出了些细密的汗珠，落落想了想，冲着驰翊打了个招呼，便撒腿向屋子里面跑去。

很快，落落就飞奔着冲了出来，只不过手上多了个东西。

等落落跑到自己跟前时，驰翊定睛一看——他发现，落落手上拿着的正是一个杯子，不算特别精致，甚至有些磨损的痕迹。而那个杯子里面，是一整杯的水。

“这是干净的！”此时的落落正满眼期待地望着他，一边献宝似的递上了水，眼中的真诚显而易见。

驰翊看看水，再看看落落，有些惊讶，倒也没有嫌弃，接过水便一饮而尽。

看见这一幕，落落原本有些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她抬头冲着驰翊笑了笑，眼里尽是满意。

这才不枉费刚刚自己飞奔进屋，用法力从远处变出来的水吧。

……

夜色渐渐落幕，他们所在的这一块地方也很快被夜色吞噬，只留下那簇火在燃烧着。

“不早了，也我就先回去了。”驰翊起身，朝落落挥了挥手。眼看落落似乎有起身送他的意思，驰翊连忙冲着她摆了摆手，“天黑很危险的……快回去吧小结巴。”

落落听见这话，便执意要送他回去——天黑虽说危险，但她是妖，怎么会怕区区夜晚。倒是驰翊，凡人才更需要保护，无论男女。

驰翊拗不过她，便只能答应。两人走在夜晚的小道上，夜风阵阵，倒为他们增添了几分凉意。落落半是惬意地眯上眼，享受着这不多得的闲适。但还未让她享受多久，突然，驰翊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

“小结巴……你每天一个人，住在这人迹罕至的地带，不会害怕吗？”

“害怕？”自己都是妖了有什么可怕的？落落虽不理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不怕。”

“那如果……半夜醒来发现身边有虫有蛇，或者发现有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