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瓶
怎么就打了呢?
与其他人不同,比起那个瓶子,景篥此刻对于廖皖更加好奇一点。
看她的打扮应该是个小宫女吧……
估计是新来的……吓坏了吧……
毕竟老练的宫女才不会犯这般错误…
不是的,廖皖从小就长在宫里,同龄的没有人比她待得时间更长了…
“你过来……”
景篥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一只手将帘子完全掀开,另一只手冲廖皖招了招。
廖皖还愣在原地,直到太监实在看不过,来请,才跟着走了过去…
走过去了,还依然愣着。
她用炙热的目光凝望着他,看只要把他看穿了一般,让他觉得很是害怕。
廖皖正在透过他,看自己生命里似乎唯一的太阳。
她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
“你这样盯着我看是做什么,我们之前认识吗?”
景篥发现无论怎么躲,怎么调整自己的位置来避开她的直视…
廖皖都直勾勾地盯着他,怎么也躲不掉…
她这样子似乎因为看自己有些熟悉,便如此问道。
廖皖却还是只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公子,她估计是吓傻了。所有人都知道那花瓶是余小姐的珍爱。她刚刚失手打碎了,怕是要被打死了。公子我们还是走吧,要去请将军的安呢,别被这种傻里傻气,毛手毛脚的奴婢给耽误了。”
身边的侍卫着急地催促道,将军马上就要出征了,要是没赶上,谁都担不了这个责。
廖皖还在原地傻傻地愣着,傻傻地盯着他看。
(所有旁人说的话,除了他的,一概没有听见。)
看来真是吓着了……也怪我,不该坐轿子,吓到她了吧,景篥这么想到。
之所以迟迟没有回他的话,是因为这真的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只有六岁。
不过,那个时候的事情,他估计是都不记得了。
她记得那个时候遇见的小男孩,左眼眼角的位置有一颗痣。
现在看到的那个男人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颗。
声音也像…笑起来也像…
那个景字也是一模一样…
“是我吓着你了,你没事吧…”他这么说道。
廖皖依然就一言不发,甚至眼睛里还涌出一滴眼泪来,
这可把公子给吓了一跳。
“怎么哭了…没事的…我帮你想办法……”
说完,他便焦急地开始寻找起什么来。
廖皖也不自觉地答了一声:“嗯…好…”
公子向来是很和善的脾气,对待下人一直也都是很关心的,尤其是廖皖这样真的确实是楚楚可怜的,
公子看了尤其心疼,或许对于她而言这真的是件很不得了的大事情吧…
于是他便在周围摸索起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能够帮到她的东西。
这段时间,廖皖依然傻傻地站着。
只是等着公子来“救她”。
公子找了许久,想着那没花瓶应当是余小姐的,自己得替她讨个雪瑶的欢心才是。
于是,他摸索着摸索着,摸出了一把扇子,一把还未提字的扇子,扇骨是用后山新章程的竹子做的,
还散发着微微清香,纸也是刚晾晒好的,他本是要自己收着,然后想象上面盖提些什么字画才好…
如今,就便宜了雪瑶吧…她也是喜欢着扇子的…
那梅花瓶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金贵的东西,自己的屋子里还有一只差不多的,到时候差人送去,赔给她就是了。
那梅花瓶上的梅花画得太过艳丽,公子本就不太喜欢,觉得放在他房间里太过招摇了。
景篥伸出手,递给廖皖那把扇子,然后待她木讷地接过,又和她说:
“没事,这样的瓶子,我屋里还有一个,到时候,我替你送过去还她便是,你不必担心。这扇子你先给她,她便会明白我的意思,你应该也就不用受罚了…不过身外之物而已,碎了便碎了,没关系的…你不要难过…”
景篥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要如此热心的帮她。
或许是廖皖真心可怜,又或许,今日这雪下得如此大,她却依然穿的单薄(我为什么要说依然?),
我见犹怜罢了。
于是这么说完后,廖皖依然不作声,公子也只好先走了。
轿子都走出好几米了,他依然从那轿窗里探出脑袋来,向她招手,安慰道:
“不要担心,没事的…你放心回去吧…她不会责罚你的…”
眼看着那轿子一摇一晃地走了,廖皖依旧是傻站在原地。
如今回想起来,她倒是很庆幸当时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