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阋墙
蔻瓦的嘴唇有些麻木颤抖,“你怎么知道我去过阁楼?”
“我在那里设了禁术,你的魔法虽然有效,但无法抹消禁忌,依然留了破绽。”怜司摘下手套,手指纤长白润,表情古板又变态。
“从你筹办圣诞晚宴伊始,我就怀疑你是吸血鬼,所以对你的行踪格外多加留意。”他的嗓音镶着一道讽刺的卷边,“教会再如何愚蠢,也不会送来一个吸血鬼当祭品。”
“吸血鬼就不能成为祭品新娘么?”
“当然不能。”怜司意识到自己多语了,又似乎注意到了其中的疏漏,强迫症发作旋即严谨地补充道,“祭品新娘从没有吸血鬼,成为夏娃的前提条件是人类的身体。”
夏娃?终末病发作使人神志不清的间隙,蔻瓦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但怎么也没有印象了。
“你千方百计伪造身份,混进逆卷宅,到底有什么目的?”怜司饶有兴趣地问。
蔻瓦自然不会开口,此刻的她五脏六腑几乎被肆虐的终末病毒吞噬了,两百年前的滋味又重来一遍,甚至是更为猛烈,她只感觉有成千上万只白蚁钻入血管狠狠啃食着身体,要把她慢慢咬烂一样。
怜司抬起她无力搭垂的下巴,蔻瓦一时恍然,隔着他佩戴的方正镜片,依稀看到了卡尔海因茨那双绯红迷醉的眼睛。
“你既然不说,那就只能我自己来找了,哦,说不定,线索会藏在你的身上。”他用手摸向她的发卡,把它扔了,蔻瓦黑色的长发散落在绸缎紧身的腰间。
怜司五指分开从她的瀑布长发穿过,而后不紧不慢移动到腰际,他凑近她的耳畔,闻她流血的颈子的味道,另一只手则向下坠落抚向她的大腿。
“我在逗你开心呢。”
怜司仿佛看到了她的激烈,咧开的嘴角同情地垂下了,像翻了个的阴险月亮。
蔻瓦难以置信,她没想到看起来一向正经的怜司对自己有这种心思。
“别多想,你现在只是我的饵食。”
怜司自然不会承认对她的贪欲,说罢,他如磋如磨地拥抱她,亲昵的仿佛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围拢,所有的一切都变黑了。
蔻瓦动动手,依然使不上力,她的唇瓣轻薄如野兽,喊出了力所能及的最后一个咒语。
“修。”
怜司闻之一僵,她的脸映照在自己那双生在水下的瞳眸里,触手可及,可她呼唤的却是修的名字。
这种落差让他凭生了施暴的念头,当他要将獠牙刺入她体内的那一刻,身子忽然静止不动,就像是一副静态的画作,继而嘴角淌下一滴血,恰巧滴在蔻瓦的领口。
身后有声音传来,慵懒的,蕴有怒意的男声,“烧死了埃德加,你很高兴吗?”
“怎么,你这种窝囊废居然也敢来质疑了么?”怜司松开蔻瓦,任其气息奄奄地挂在十字架上,而后扶了扶眼睛,诧异地望着密室门口的颀长身影——他名义上的哥哥,逆卷修。
“到底是不是你烧死了埃德加?”
就在刚才,修感觉到了日记本中某种秘术的召唤,似有心灵感应一般,他没有迟疑地翻开了它,得知真相后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将逆卷宅上下找了一遍,但仍旧无法寻到怜司,最终,他来到了这间生人勿近的地下密室。
他一脚踹开斑驳的铁门,当看到十字架上伤痕累累的蔻瓦时,终于明白了日记本与秘术的来源,声音也罕见地出离愤怒起来。
“没错,屠村的是我。”面对修的剧烈反应,怜司应的轻描淡写。
修攥紧拳头,蛰伏已久的青筋暴起,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是你唯一的朋友,凡事你喜欢的,拥有的,我都要一一摧毁,乐此不疲。”
怜司瞧见他因陷入愤怒而扭曲的脸,居然忍不住发出了笑声,“对,就是这种无能狂怒的表情,你太懦弱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永远无法守护你能守护的。”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用眼刀扫了下蔻瓦,因为终末病毒的扩散,她现在处于一种好像死了但还没有彻底死透的状态,但离见死神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看,她就要死了,但死前我还能将她凌迟几千下。”怜司凭空控制起刑具上的手术刀,对着空气划出一刀锋利的口子,笑容有些狰狞。
在过往对失败赝品的折磨中,他以残忍而著称,控制着小刀每一刀都能避开躯体的要害,却让人一直血流不止,与之相符的,他这种变态就是喜欢这种凌迟折磨的快感。
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修意识到蔻瓦伤的太重,他已经耽误不起时间。
“就算在吸血鬼看来人类是低等的生物,但也没资格因玩乐去虐杀他们。”他的步伐迈的很紧实,不同以往的虚浮敷衍,而是从容不迫地走到刑具前,提起一把夏瓦钢制成的铁剑。
这种钢铁是特雷西瓦尼亚的特产,专门用于吸血鬼之间的生死决斗,附魔状态下可轻松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