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与爱
蔻瓦准备去找昴谈一下。
第二日的清晨,她在滴泪的玫瑰花园下,见到了形单影只的昴。
他在那里宛若雕塑的白玫瑰花丛前,抚摸掌心里的匕首,出神的异瞳很温柔,蔻瓦掩藏在树后面,偷偷观察他森森细细的眉眼,不禁捂住脸,哇,小奶狗好帅。
她发现自己很钟爱昴这一款,嗯......不排除是因为他长的像克莉丝塔,而克莉丝塔长的又像自己的缘故,所以,到头来她喜欢的还是自己。
“谁在鬼鬼祟祟?”昴察觉到窸窣动静,飞来一记眼刀,手里的匕首被他攥紧了,狠狠勒在手指缝隙间。
“嘿,靓仔。”蔻瓦见藏不下去了,赶紧起来,冲昴招手。
“你在那里做什么?跟踪我?”昴露出凶巴巴的脸色,但对蔻瓦来说毫无威慑力,她友好地笑笑,“你很喜欢白玫瑰吗?我送你一朵。”
“我不需要。”昴将视线刻意从她闪着笑花的脸上移开,“而且这里有这么多玫瑰。”
“我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它的瓣子是雪做的。”
说着,蔻瓦从漆黑的灯笼袖中变出朵一尘不染的雪白玫瑰,那薄的花叶宛若木刨花,缓慢绽开,拱形的最内花蕊里有个褶裥衣饰的牧羊女,和指甲盖差不多大小,当花心响起细弱的悦耳叮当声,牧羊女单脚尖旋转着,然后行了个屈膝礼,花瓣在她头顶闭拢了,叮当声也消失了。
“我把这朵假花叫做《惊喜玫瑰碗》,没有什么花是开不败的,除了假花,吸血鬼拥有无尽的生命,就这么千篇一律地活着,很容易会麻木就如行尸走肉一样,所以,还是要向花学习啊。”
昴拧起眉头,颦蹙幽微,“可它太脆弱了。”
“脆弱有脆弱的活法,不是吗?”
蔻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泡泡糖,撕开放进嘴里,白玫瑰则被她借花献佛似的高高递出在手心,昴抬眼看着她,迂回的眸光漾开,终于还是接下了,轻声道,“你肯定想问我别的事吧。”
“嗯,关于你母亲,克莉丝塔的。”蔻瓦嚼着口香糖,坐在花坛前,直白问道。
昴捏着假玫瑰,抚摸着上面的刺,闷声道,“她很爱我父亲,即便他最开始强迫了她......”
随着他的娓娓陈述,蔻瓦脑海中涌现出崭新而模糊的轮廓。
魔界的人都叫她三夫人。她瘦瘪的让人怜悯,却仍算是相当的漂亮,好似摇摇欲坠地踩在疼痛之刃上,为病痛磨折的美丽。
在天气清朗的日子,她端庄又颓废地在楼台高锁的城堡俯瞰,穿一件白色莎丽,戴一串深绿色翡翠,斜倚着埋在坐垫里,双眼空洞失呆滞,像那些被长期□□的人时常流露的眼神,纵使头发光泽如黑乌鸦,却时时刻刻透露出紧张与压抑。
昴就是在这样的陪伴下成长的,他变得暴戾,愤怒,憎恶用暴力欺凌弱小,却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因为母亲总是在他耳畔叮咛她所受到的苦难,这令他阴郁又崩溃。
“我的出生就是一种罪孽。”一时之间,他陷入往事的暴躁之中,当着蔻瓦的面,把玫瑰花掐断了。
蔻瓦蹲下身,把花骨朵捡起来,呵一口气,花便再度开放。
“吸血鬼的一生太漫长了,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适当纾解,你懂我的意思吗?”
昴始终迷糊着,摇头,“不懂。”
“意思是,不要刻意压抑自己吸血的欲望,这就跟鱼喝水,人□□一样自然,卡尔海茵茨犯下的错误,与你无关,你不应该因为你母亲的事终日自责,这也不是她所期望看到的。”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就因为你跟我母亲长的如出一辙吗?”昴的目光沉了沉,似乎想在蔻瓦身上探究些什么。
“因为我发现自己跟你一样,不懂得什么是爱,我活的要比你久的多,但依然感情一窍不通,我们都缺爱,但不能因此而堕落。”
“你是吸血鬼,对吧?”昴谨慎问道。
蔻瓦没有否决,这代表她默认了。
昴一时哑然,这也意味着,自己的母亲,父亲,蔻瓦......其中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如果我母亲知道有你的存在,她一定会疯的。”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就当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好吗?”蔻瓦长嘘一口气,对这种感□□想想就觉得疲惫,她突然意识到这场陨落之后的复仇之旅,如果带着强烈的恨意,自己也将沦陷在那种暴戾与痛苦中,而如果放松看淡,反倒更像是感情的返璞归真。
就比如,她笑着把卡尔海茵茨捅死,跟面目狰狞把他捅死比起来,还是前者要美好些。
“开心点嘛,你明明有很多人喜欢呀,比如我就很喜欢你。”她试探着拍了下昴的肩膀,他颤抖了下,没有躲开。
“哦,我也不讨厌你。”
昴应了下,匆匆说完这句话,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