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今圣上有四子一女,然而现在还活下来的只有太子殿下和端王爷,子嗣着实艰难,但是圣上对此并不怎么在乎,反正他还正在壮年。
如今的太子和端王爷本是一母同胞,原是圣上还是王爷时的先王妃所生,不过后来王妃难产,撒手人寰,腹中的孩子也没有保住。
后来当今的皇后成了他的继室后,就把太子放到了她的名下抚养,而把端王放在当时的妾室,如今的贵妃娘娘名下抚养。
虽然都是一母所生。但二人性情完全不同,太子殿下脾气温和,清风峻节,人人夸口赞誉。反观端王独异于人,褒贬不一。在沈绛雪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做事没有条理,随心所欲,手段狠辣,根本就看不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入了宫,张总管早早地就在延福宫门口等候着,瞧见她下轿就慌忙迎了上去:“我的郡主呀,您总算来了。”
“怎么了张公公,到底出了何事?”
张总管这才娓娓道来:“本来没什么事,今儿不是日头不错吗,贵妃娘娘就在御花园里放纸鸢玩。然后皇后娘娘过来了就在一旁看着。您知道的,这贵妃没什么心眼儿,就对皇后娘娘说自己的纸鸢飞得多高,皇后就说,你想让它飞得更高吗?贵妃点了点头,谁知皇后就直接割断了那绳子。
贵妃哭个不停,皇后娘娘就在那笑,这不就闹到了陛下面前。”
然后不知怎么皇后就同陛下就吵了起来,哎哟,宫里的东西都摔得不成样子了。这陛下就连废后都说出来了。我就赶紧请人让郡主过来劝劝皇后娘娘给陛下服个软。”
沈绛雪心里了然,:“那我先去看看皇后娘娘。”
不过让她劝皇后服软,还不如去劝陛下低头容易得多。
她进入正阳宫的时候,地上还有几片白瓷。一身明黄的女子端坐在蒲团上,案几上佛像庄严,嘴里念着往生咒,也不知是为谁求愿。
沈绛雪曼声道:“舅母,您没事吧。”
女人闭目,漫不经心道:“我能有什么事,你还是先去看看你的舅舅,他可被我打破了脑袋。”
皇后出生于簪缨世家,曾经也上过战场,为一军之将。就武力而言,她舅舅那真不是她的对手。
“您其实没必要动气的。”
“我当然不会同他置气,我会熬到他驾崩,等太子登基,我就能享享清福,离开这吃人的笼子。”
沈绛雪吓得差点腿软,但心里想着若是舅母能这样想也是好的,省得她天天提心吊胆。
“您为何要割断贵妃的纸鸢呢。”
沈绛雪并不认为心高气傲的她会同别人拈酸吃醋。
皇后凤目微睁:“呵,团子怀了身孕。”
“啊?”
团子是皇后养的一只狸花猫,性子乖巧,一向讨人欢喜。
“还不是贵妃那只猫做的好事,哼,想着就来气。那黑不溜秋的东西竟然敢糟蹋我的团子。”
额,这个理由还是很中肯的。
沈绛雪转弯就来到延福宫,太医们正在为舅舅给包扎伤口,待他们退去,沈绛雪故意惊叹道:“哎呀,谁打抢的舅舅,您可一定要严惩。”
“少来戏弄朕,我那是让着你舅母,真是的。十多年没跟她动过手,下手还真重。”
“舅舅为人宽宏大量,不愧是一国之君。”
“就你嘴甜,”庆安帝发觉她额上有一片乌青,在那凝脂般的肤色的映衬下,格外吓人,“你这头哪里磕到的,疼不疼。”
“没什么,就是路上出了点岔子。”
“你身边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无妨,并无大碍。”
但是庆安帝觉得不同寻常,绛雪的下人一向稳重。待沈绛雪走后,庆安帝吩咐张总管过来:“去问问怎么回事。”
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对他的朝阳动手。
沈绛雪出宫时,就对上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男人一身华贵紫衣,窄鼻薄唇,坐在轿子里关切道:“听说妹妹路上马受惊了,为兄还怕你出事呢。”
沈绛雪柔柔一笑:“多谢二哥哥惦记,不过一匹马而已,又能出什么大事。”
男人眼角微勾,像一只狡黠的狐狸,似笑非笑:“最近出事的可不少,有人无缘无故就没了。妹妹路上慢走。”
“二哥哥也慢走。”
待二人错过身子,纷纷都收回了脸上的笑,面色冷然,均都心口不一道。
你迟早要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