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绛雪，你说，他是不是很好看。”

“嗯，的确好看。”

“你们说谁呢？”

二人被吓了一跳，沈绛雪一回头就瞧见金灿灿的一大片，满头的金饰被光照耀，明晃晃的闪到了她的眼睛。沈绛雪莞尔一笑：“原来是永宁啊。”

永宁郡主今日穿得格外瞩目，一件桃红色的洒金石榴裙，头上戴着顶金冠，金花钿上坠着满满的珍珠和绿松石，配上她那张狂傲的神情，宛若一只正欲开屏的孔雀。

“朝阳你今日怎么穿得如此寒酸，连一支金钗都没戴。这成何体统，属实丢了我们宗室女的颜面。我马车里还有几件金器，用不用我送你几件。”

“不必，我只是觉得金饰太过沉重，才换了玉饰。”

大虞的女子喜好金银首饰和明艳的衣物，但是沈绛雪羸弱的身体撑不起太艳丽的颜色，玉簪比起金银倒是更适合她。

“行了，皇后娘娘在等我们，快走吧。”永宁郡主盛气凌人的抬着下巴离开。冠上的金蝶微微颤动，诸多贵女看见这位小祖宗来了，纷纷避让，省得跟她对上。

玉骨神色有些不满，她家郡主穿什么永宁凭什么说三道四的，但也只能忍下来。

沈绛雪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她同永宁以前感情深厚，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就疏远了，渐渐没了联系。再然后她很跟自己一见面，就来挑衅自己。让她不由想起幼时养得那只小白狗，总是傲然看着自己，没事就龇牙咧嘴，但最后不过是露出肚皮，让自己摸摸罢了。

皇后和女眷们正围坐在一起说笑，沈绛雪静静坐在一旁聆听。无非就是谁家喜得贵子或婚嫁之事。

程贵妃主动开口介绍道：“皇后娘娘，郡主旁边的姑娘是我……”

一身明黄中衣的女人，神色冷淡打断了她的话：“不用说了，这一看不就是你的外甥女吗？”

程姣姣和程贵妃容貌颇为相似，都是雍容富贵的长相。再加上二人那清澈愚蠢的眼神，也是同出一辙。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沈绛雪刚抿一口茶，一位紫衫男子就落了座。她一愣，眸色深沉但是很快漾起了一个轻快的笑：“二哥哥怎么没有同舅父前去赛马？”

“我这人喜静，陪着妹妹解闷也是好的，”

萧烨看到她面前的鱼肉，精致拿起刀为她细细切了起来，雪白的鱼肉堆叠在一起，片片薄如蝉翼。京中的豪门贵胄都以这切鲙的手艺自傲。

“多谢二哥哥了。”沈绛雪用鱼肉稍微蘸了一下料，尝了一口表示敬意后便没有在动筷。

男人桃花眼勾着，斜斜看向她，嗓音慵懒道：“听说妹妹病了，我还为你担忧呢。”

沈绛雪语气和婉道：“有劳二哥哥挂念了，不过一场风寒而已。”

“那妹妹可要多多保重身子，要是病倒了为兄会心疼的。”

“二哥哥说的极是。”

二人一唱一和做全了连枝同气的样子，在外人看来以为这兄妹感情甚笃。

沈绛雪端起酒壶，正欲要为萧烨倒上了一杯：“二哥哥，这酒不错，你尝尝。”

萧烨眸色微暗，瞧着面前的少女，直接大手拿过酒壶，言笑道：“这种事为兄来就好。”

他晏然自若浊酒倒入了自己的玉杯中，随后又往绛雪的茶杯中倒上了一杯。

“难得来郊外欣赏美景，妹妹尝尝这薄酒如何。”

“自然是要的，兄长先请。”

萧烨嘴角挂着淡笑，一饮而入。沈绛雪神色淡淡跟着饮下一杯，不一会就面色泛红，宛若朝霞。

“看妹妹如此豪爽，为兄刚才还担心这酒中有毒呢？”

“二哥哥这是哪里的话，”沈绛雪笑靥如花，悄声说道，“我若是下毒，怎么会如此蠢笨只下在酒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