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好地怎么就跟你们大理寺挂上了干系。”
沈绛雪随后出来淡声道:“若我真犯了什么法,大理寺为何不找本郡主,让我看看什么罪证的呢?”
对方看着她吞吞吐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因为没有罪证才要跟着。
宁晏秋在军营中待了不少时日,见惯了狡猾的人物:“我看这人分明是胆大包天,郡主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恶事,不如我带人去大理寺问问。”
沈绛雪立刻福身谢过:“今日真是多谢世子了,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我今日不该如何是好。”
“郡主不必多礼,除暴安良这本就是男儿该做的。”
宁晏秋带着那人离去,玉骨心里仍然惴惴不安:“郡主,你说是何人所为。”
沈绛雪猜测着:“若是我那二哥哥,定不会用这种无聊的把式,那只剩下哪一位。”
“您是说?”
“我们是被那位大理寺少卿给盯上了。”
天牢里,阴暗潮湿的地上,男人却穿着最雪白的衣服,银妆缎面的靴子一尘不染。他瞧着面容肿胀的男人,着实碍眼得很,语气冰冷道:“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
对方一出声,就牵动了嘴角的伤口,面容变得更加扭曲:“嘶,跟踪郡主时,被宁世子发现给打了一顿。”
“怎么那么巧就遇见他了。”
“卑职也不知情,不过应该是偶然遇到的,毕竟今个初一,前来烧香拜佛的人就多。”
“你也真是够没用的。”
下跪之人也是有苦说不出,那么朝阳郡主那么柔弱心善能做什么,大人就是想得太多了。害得他被宁世子白白打了一顿。
陆寒柏眼神阴恻恻盯着手上的一份公验。
大虞若是想要出入各个地方,没有公验是行不通的。因此许多罪人都会私造公验来逃脱,陆寒柏前几日在抓朝廷钦犯时,无意中就捣毁了一个私造公验的地方,随后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有人竟然在去年为教坊司的罪臣之女伪造公验,更有意思的是那时她还并不是良籍,看来是有人刻意而为。
陆寒柏的眼睛是最揉不得沙子的,顺着查下去。本以为是哪位大臣为此女行走方便,没想到却并不是。顾德音为人清高自傲,可相好的官人并没有几个。虽有一手好琴艺,衣饰都素雅简单,瞧着甚至还有一些清苦。而再查下去同她有过密切往来的竟然是朝阳郡主。
对于此女陆寒柏只是在宫宴上见过几回,总是安安静静一声不吭地待着,不怎么打眼。虽然备受陛下宠爱,还自小就养在皇后身边,但是行事并不乖张,很是低调乖顺。
若是一般人肯定不会认为此事同一个病恹恹的郡主有什么干系。可陆寒柏上次见过她,就认为这朝阳郡主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她有着一双太过灵透的双目,同那些懵懂无知的未出阁少女不同。譬如经常同自家外甥女在一起的那个脸蛋圆润的礼部家的小姐,看着就是一副蠢笨天真的样子。
陆寒柏推开牢门,冷冷瞧着被铁链悬挂起的男人,他的整条腿上血肉模糊,甚至都有些腐烂。
“这张顾德音的公验,是谁来委托的。”
对方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她,气若游丝:“小人真的,不知啊。交易时,人都蒙着面纱。”
“继续打。”
陆寒柏今日就不信问不出话,朝阳郡主定有问题。
静园内,玉骨端来药碗,轻声道:“郡主放心,奴婢做事谨慎,对方不会查到您身上,不过这条路恐怕是走不通了。”
沈绛雪捏着鼻子喝下了苦哈哈的汤药,又漱了漱口。
“算了,再过几月上京的举子就来了,从里面选一个老实周到,品貌不错的也行,之后再想办法。”
“为何不在京中随意找一个?”
“京中的权贵多入毫毛,不好掌控,容易落人话柄。而且举子们畏惧权势,也好拿捏。”
更何况,沈绛雪还是认为让顾德音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是最好的。
玉骨不解道:“那陆寒柏为何紧咬着郡主不放。”
“他出身清贵人家,最厌恶权臣势力。毕竟私造公验大罪,而我又是陛下最喜爱的郡主。他当然想着赶紧找到我的罪证去向陛下揭穿我的真面目。”
玉骨连忙宽慰:“陛下如此疼爱您,定不会出什么大事。”
“这我倒不怕,在这世上又有几人不虚与委蛇呢?”
就连陛下也是靠着一副温良无害的面容,欺骗了所有人,站在尸身血海之上才谋得了帝位。
不过,宁晏秋还真是个有趣的人,这么纯良的人还是不要把他拉入这浑浊之中。
“陆寒柏。”沈绛雪喃喃念着这三个字,反正最近乏味的很,那就来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