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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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会后，一行人来到正旭集团附近的粤菜餐厅吃午餐。

落座后，钟晓岚不断回复手机信息，苏家琦在玩手机游戏，宋珊则神情沮丧，似乎魂魄都丢在刚才的会议室里了，他两从出门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云桧兮提起茶壶，给众人倒了菊花茶，轻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你们想不想知道，我第一次单独去提案的故事？”

“云姐，快讲讲。”钟晓岚快速回复了一条信息后，将手机放到桌面,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那应该是我来到华尚一年多后吧，也是一个地产项目。那时候房地产正在开始蓬勃发展，房地产广告到处如火如荼，很多广告公司接单都接不过来，所以每个人都很忙。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赶鸭子上架了。”

服务员将菜端上来，众人仍然看着云桧兮。

“那天我和艺文两个人单独去了云上国际开会，也是推新品的提案。方案是我做的，当天的主讲人也是我。艺文那时候还是创意设计师，那时候的艺文不太爱讲话，我当时也有很严重社恐。”

“因为说话的声音太小，又没有麦克风，被甲方的领导多次说，请大点声音。开完会后，当时云上国际销售代理公司的策划还跟我说，他完全没听清楚我说了什么，全靠看投影仪。”

“那个方案也是被批得一文不值。开发商和销售代理公司的领导都非常强势。其中销售代理公司的销售总说话更是咄咄逼人，几乎全部推翻了整个方案。”

云桧兮依然记得当时她快要哭了，精神也高度紧张，说话声音都是颤抖的，但是艺文说她看着觉得云桧兮还挺沉稳。

此刻，云桧兮的眼睛里有些潮湿，作为一个高敏感的人，她很不愿意回忆一些让自己非常丢脸的事情。

她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继续说：“现回想起来，他们也并非是刻意为难。只是当时他们的工作经验要比我丰富得多，从根本上我们存在着工作经验值的差距。”

“所以他们看到了我方案里不切实际的一些想法。工作这种事情吧，当你在一个行业深耕一段时间，会发现，底层逻辑也就几条。”

云桧兮看了一眼宋珊说道：“你只是需要时间去获得这些经验值而已。”

这世上，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就看看你能承受多大的磨难，大家都不是天选之子，一步一个脚印，跌跌撞撞地成长才是普通人的最正常的路。

钟晓岚这时也放下筷子，接话道：“就是，哪一个广告人不是从一次次通宵，一次次改稿中熬过来的。王总这种还不算什么，我们遇到过的甲方可真是奇葩得各有千秋。”

“什么要五彩斑斓的黑，五光十色的白，LOGO大大大，电话号码巨巨巨大，二维码一定要放醒目位置，改了三十稿后就要第一稿，既要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同时还要风趣幽默段子手……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brief（简报）只有一个产品案名的，还留下一句，你们是专业的，应该都懂。中层擅自改稿，出事了强行让我们背锅的。说预算有三十万，最后只有三千的。预算5000要有500万效果的。”

“天天说明天就打款，说了三年一分钱都没见过的。半夜打电话要求改公众号里无关紧要的几个字。一个小时前给brief（简报），一个小时后问方案做好了吗？领导在线等着看。还有各种花式骗稿的……”钟晓岚劈里啪啦，一连串地倒豆子一般。

云桧兮笑了笑，给她续上茶水：“喝口茶缓缓，看，你这是把小朋友们吓到了……”

钟晓岚爽朗一笑，转而说道：“哈哈哈，你们知道广告行业最有趣的是什么？”

“是什么？”宋珊终于开口，好奇地低声问道。

钟晓岚喝了一口茶，故作深沉地说：“是可以观察人。不仅是观察我们手中这些项目的目标消费者，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甲方们。在这里简直可以收集全人类个性社会样本。”

“生气的时候呢，就把自己当作一个观察这个世界的局外人。然后以看戏的态度看甲方们表演，想着哎呦今天又收集了一个人类个性样本，心里的那些气慢慢就消散了。不然的话我估计早被憋死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家琦，突然说：“云姐，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看看你新房？”

云桧兮愣了一下，回答：“我还没收拾好，过段时间就请你们去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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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宴山亭正在将箱子里的书籍一本本放到书架上。

经历了半个月的折腾，宴山亭终于搬进了这套新住宅。为了快速入住，他并没有对这个二手房硬装大肆整改，只是全部刷新了墙体，换掉了全部的家具。

门铃响了。

宋易凯看到宴山亭，张开双臂要拥抱宴山亭，宴山亭往旁边一闪。

宋易凯举了举手中的红酒：“你最爱的好酒！”

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