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
祁震刻意避开众人,半搀扶半拉拽将付云中带至一侧,确认离远了些,才低声询问他:“你身上这么多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晨我看你手腕上有伤,当时便觉得你神色不对,但你不愿说我也没细问。自幻境中出来,又见你身上多了几处伤,幻境因人而异,此次更是因人的境界而异,换句话说,无论何种妖物都是和进入幻境中的人相关,二者境界相当,是以你不可能不敌。”
“而后又恰巧碰到她们几个,需先对付两头蝎我才没来得及问,如今总算得空,便来问一问你,幻境中发生了何事?你这伤……”
“无妨,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不同于祁震的急色,付云中倒是淡然,轻飘飘的一句话,也没去理会伤不伤的,毕竟比起从前他经受的那些,不值一提。
祁震恍惚中,仿佛又看到许多年前,清虚峰上重伤卧榻不吭一声、长风月下闷头练剑,决然只身冒雨下山的那个执拗少年。
到底遭受了何种际遇,才锤炼出如此顽强坚韧的心志?
他擅长察言观色,更了解付云中。虽然经年未见,但其间也通过数次书信,熟知他的性情,更明白以他的修为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幻境中区区一只白猿妖伤至此。
而向来惯于掩藏情绪的他,居然会在宋寻面前频频失控,要知道当初在悦鸿客栈,哪怕被她闯入房间撞见不该看见的,他都没有动怒,只是面无表情地将人丢出了门外。
如今他有些变化,终于开始像个有血有肉有情绪会发火的人了,虽不是件坏事,但祁震到底是担心他。
“堂庭山,白猿妖,和你娘有关吗?”祁震沉吟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从前他打听过付云中的身世,了解一些却不尽知,“你来玄天学苑也是为了你娘?”
付云中眸色一动,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过娘亲了,哪怕是父亲,自那年之后,也绝口不提,更与他说不上几句话。
全凭他自己的一腔执念才坚持至今,终于查到了一些过往的蛛丝马迹,但他预感此事牵扯盛广,凶险万分,不愿拖累旁人,更不愿拖累祁震,他唯一视作朋友的人。
祁震见他不说话,继续道:“那我便猜一猜,你在幻境中看见了你娘,一时失察让妖物有可趁之机伤了你。至于身上其他伤,比如手腕上,应该和后面那个叫宋寻的姑娘有关,我说的没错吧?”
他在大战两头蝎时瞧见了付云中手上凭空出现新的伤痕,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但当他对宋寻吼出声,祁震心中便有了猜测,即便这个猜测十分离奇荒诞。
付云中轻轻一笑:“不愧有颗七窍玲珑心,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若真心把我当朋友,便告诉我!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他扼住他的手腕,不是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玩笑话,而是非常郑重的请求,一张清俊张扬的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冷凝。
手腕处缠绕着的纱布上还留有暗红色干涸血迹,付云中思量一阵,道:“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转移伤势、让他人承伤的术法?”
祁震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原先闻所未闻,不相信,现下亲眼所见,不得不信。
“所以你是替宋寻承了伤,她所遭受的一切便显现在你身上?”祁震边说边摇头,“这太不可思议了!可是你们何时才有的这种联系,悦鸿客栈?不会是因为她看了你身子吧?”
说到最后回望了宋寻一眼,竟不由得笑出了声。
“别胡说,其……其实她什么、也没看到……”付云中也随之回头,突然耳垂一红,言语结巴起来。
走在后头的宋寻正与陆英一齐搀着晏安,猛然间撞上两人望过来的目光,心中愁苦无端而生,等出了秘境,付云中一定会拿她问话的。
到时她该如何解释?
你好,道友,其实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我是穿书进来的。
至于你替我承伤这回事,其实是天道赐予我的金手指。
他会相信才怪!不把我当疯子就谢天谢地了!
“许是昨晚。”付云中继续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玉衡山时遇到的那个怪异黑影?”
祁震点点头,“那黑影好似一直跟着我们,后来你追出去,我没跟上。”
“我追着黑影一路到寄雪崖,进了一个石洞,黑影被我打伤后逃了,而宋寻从悬崖高处坠落,与我撞在了一起。我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之后一切如常,但当天夜里手腕处便凭空多出这道剑伤。”
“今日在幻境中亦是,直到方才与两头蝎打斗,我见宋寻几番被蝎钳击中却没有受伤,而我身上伤痕频现,恰好是本应出现在她身上的伤口。”
祁震按他所说理了理事情的经过,“所以是因为那一撞,宋寻对你施了术法?”
付云中亦是困惑不解,“她只有练气三层的修为,使不出如此高深莫测的术法。何况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我们谁也没听过世间有此等诡异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