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到底怎么了?”
“她说她不喜欢我,”陆与泊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
陈粒夏在他身边整整四年。
这四年来,他从一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少爷,变成了锋芒尽显的陆家家主。她同他一起经历了各种曲折,实在没道理在这个时候轻易离开。
最开始,陆与泊只是在秘书的报告中,得知陆陈两家取消婚约的消息。那时,他并没有将这个消息放在心上,只是下意识地让人留意着她的动向。
甚至,陆与泊一直觉得,陈粒夏很快就会回来找他,求他帮忙,让陈家度过难关。
可是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年,她不仅没有回来找他,甚至连陈家这张唯一的底牌与避风港,也抛弃了。
直到她以一副全新的姿态,重新站在他面前时,陆与泊才发现,原来那张只会对他诉说着温言软语的嘴,还能讲出那样的话。
她说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开什么玩笑。
陆与泊绝对不会相信她的鬼话。
科学研究表明,失恋时,女人最初会伤心失落、然后自暴自弃、最终从低谷中爬出来,为了变成更美好的自己而拼命努力,无论是减肥还是学□□归会拼命往好的方向去改变。
而男人却截然不同。
最初,他们根本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所以会一次又一次地去求证。
具体表现为,重复做许多无意义的事情——
陈粒夏刚回到工位,椅子还没坐热乎,突然又打了一个喷嚏。
她看着办公桌上抗过敏药的包装纸,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没吃够药量。
直到她再一次看到了莫秘书,才知道刚才的喷嚏不是因为花粉过敏,而是被人念叨的缘故。
他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就连蝴蝶结的面料都是上好的绸缎,盒子的外壳烫了一层柔软的红色珊瑚绒。
好歹也做了二十年的千金大小姐,摸一摸外面包装的质感,陈粒夏就猜到了到底是谁的手笔。
虽然这条项链的设计,是面向年轻人的新潮款式,但价格却贵得让中年贵妇都忍不住咂舌。再加上这个牌子相当小众,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喜好,所以除了陆与泊之外,她想不到其他人会送她这个东西了。
其实,陆与泊很少送她礼物。
特别是花,以前从来都没有送过。所以陆与泊也从来都不知道,她患有花粉过敏症。
至于首饰之类的东西,大多都是晚宴前派人送到她的手里。与其说是礼物,不如说是装点人偶的饰品。
作为陆与泊的未婚妻,她在陆与泊不需要的时候,被束之高阁,而在他需要的时候,被拿出来,装点一番,带出去给人瞧。
或许,陈粒夏此刻应该义正言辞地拒绝。
疯狂打脸前任的操作或许会很爽,但她实在是爽不起来。
最近,她穷得捉襟见肘,现在又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的世道,更何况,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正好这几天就要交房租了,她的手头实在是有点紧,只能先收下,过阵子再还回去了。
打定主意,陈粒夏决定忽略到周围探究的目光,朝莫秘书招了招手。
“莫秘书,我问你个问题……”
她飞速在便签上写了一行字,然后举到莫秘书面前,几秒钟后,又迅速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看到那一行字之后,莫秘书不禁瞳孔一震,随即又很快恢复了平日里温和的神色,礼貌地对她说道:“有的,晚些我会快递到您的公寓。”
十分钟后,传语中心办公室。
听到莫秘书转述的话之后,陆与泊手里一紧,昂贵的水晶杯差点就碎成了玻璃茬,幸好武明森抢救及时,否则这杯子就含冤归西了。
陆与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侧过头,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莫秘书顿觉后背一凉,但最终他依然选择将陈粒夏的话复述一遍:“陈小姐问我,有没有发票。”
“稍等一下。”武明森抬手,做了一个“停”的动作,打断了莫秘书的话。
他红着脑门,表情淡然地放下了红酒杯,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进了办公室的洗手间。
下一秒,洗手间内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笑声。
陆与泊黑着脸问:“她还说什么了。”
莫秘书说:“陈小姐说,发工资后,会原数奉还。”
“哼,”陆与泊不禁冷哼一声,“那她要在传语不吃不喝工作多少年。”
莫秘书继续说:“她说,只是借用几千块作房租应急。”
陆与泊:“我需要解释么?”
“……是属下失言了。”莫秘书不卑不亢。
“别为难秘书嘛,陆大少爷,”冲了会儿凉水出来,武明森的脑门总算是不红了,他朝莫秘书摆摆手,“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