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

大殿上。

两名使臣跪在地上，头低到不能再低，眼睛看着地板。

突然，初衍怒拍案上，桌面上的东西铿锵作响，听得使臣心惊胆颤，额上的汗珠直冒，神情惊恐。

他怒骂道：

“这天下难道反了不成？挖心凶案连查数日，一点消息也没有，要你们这些人做什么？”

办案不力，留着没用，那就是死路一条，使臣颤抖着身体，无人敢出声。

见他们不反驳，初衍继续怒道：

“城里的凶案还未破，这宫里又有人手脚不干净，胆敢对太子妃下毒……真是反了！”

他气得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卷宗，就往前丢，砸向使臣身上。

没人敢出声。

盛怒的初衍顿时一阵晕眩，要不是古令动作快，这怕是要跌倒在地。

古令忧心地说道：

“皇上，切勿动怒，保重龙体才要紧。”

他扶着初衍坐回椅上。

初衍这一晕眩，整个人的气色虚弱许多，怒气平息许多，他感慨道说道：

“朕真的老了……”

这凶案一日未破，城里的百姓群起激愤，纷纷写信连署，上达朝堂，要初衍给个说法，可使臣连查数日，还是一无所获，他气恼极了。

古令眼见初忧如此丧志，他说道：

“奴才听闻许靖大人对此案有不同看法，今早他上奏，恳请面见皇上。”

许靖，许嘉的父亲，在金初城衙门当官，接到诏令，没日没夜追查挖心凶案。

初衍一听许靖要面见，睁大眼，说道：

“许靖……朕要见！”

发了疯似地吼着。

古令赶紧传令道：

“传许靖大人。”

传令很快地响便整座宫殿。

不一会儿，许靖大步进殿，身后还跟着许嘉。

两父子一起进殿，初衍眯着眼瞧了瞧许嘉，思绪飘回数年前，他见过小时候的许嘉。

许靖是如茵娘娘的兄长，如茵娘娘刚进宫时，因时常想念家人，初衍便安排许靖入宫探望，许嘉很是得如茵宠爱，所以便经常入宫探望。

他擅查探究，谨慎行事，讲究事实，厌恶鬼神之说。

原本有意将许靖召入宫中掌管审刑院，可他并无入朝当官的意思，拒绝久了，初衍便不再勉强，而是赐了衙门太守给他，替金初城和朝廷办案。

“参见皇上。”

许靖、许嘉两人纷纷行礼。

初衍眯着的眼睛，缓缓抬起，笑说道：

“想不到许嘉都长这么大了！这般英姿勃发，朕差点认不得。”

看着身形挺拔、风度翩翩、眉清目秀的许嘉，初衍笑了笑。

许靖弯着腰，谢道：

“谢皇上夸赞，今日臣带小儿来此，是要向皇上回报有关挖心凶案一事。”

许嘉和挖心凶案有何关联？该不会是前来自首？

初衍皱起眉头，神色凝重，示意道：

“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使臣听闻能出殿，又惶恐又庆幸，连忙说道：

“谢皇上。”

偌大的大殿内，只剩初衍和许靖父子。

初衍神色狰狞，问道：

“这凶案各个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而今许大人却带着令郎来此，可有什么关联？”

许靖是聪明人，懂得初衍的语意，他低着头，恭敬地禀报道：

“皇上，今日小官带着小儿晋见，便是为了向皇上禀报此事，只是……”

许靖欲言又止，面色深沉，似乎是害怕，初衍眉头深锁，望着他的模样，问道：

“这等大事，还犹豫什么？”

站在身旁的许嘉，见父亲面有愁容，昂首说道：

“皇上，家父有所顾忌，怕是说出来，触怒皇上，降罪于许家。”

这番话让初衍有些懵了。

许靖出声说道：

“你一个孩子，对皇上该谨言慎行……”

初衍确实是被许嘉的话吊了去，他制止道：

“让他说！”

许靖低下头，不再说。

许嘉缓缓说道：

“原本家父想单独晋见皇上，是我执意跟着家父前来面见皇上，就是想向皇上说明有关挖心凶案，无论皇上信不信，若是因此触怒皇上，请皇上责罚我一人，别连累家人。”

初衍见他如此诚恳，便回答道：

“既然有了发现，就直说，朕定不会责罚于你。”

他欣赏许嘉的勇气。

许嘉说道：

“近日，敝人跟随父亲查探此案，发现一名浪人躲藏石洞之中，他浑身是伤，饥饿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