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捕头站在府衙门口,迟迟没有进去,眼里似乎带着话,看了林玉好一会。
八尺高的带刀汉子,往那一站便是黑压压的,任谁都得胆战,但他此刻眼中的善意,实在与形象违和。
林玉不解,却并未多想,只微微颔首,“还请官爷引路。”
跟随的四位,皆要随林玉进入,捕头却伸刀一拦,顿了一会才道:“只能跟进去一个。”
几人不从,吵着想都随林玉进去,捕快仍拦着,倒没凶神恶煞吓唬,只好言好语道:“原本都不能进,看在你家夫人有孕,才叫跟着一个的。”
林玉也不愿此时就闹起来,便道:“京荷随我进去吧!你们先等着。”
林玉拿不准一会是什么状况,虽说是问话,林玉却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两位嬷嬷年岁大了怕是经不住,莲儿年岁又小,遇见什么事就容易掉泪珠子,还是京荷更沉稳妥帖些。
府衙内工整肃穆,金字牌匾写着“”天理国法人情“六个大字,衙役手中拿着水火棍分立两侧。见一年轻美貌的大肚妇人走上公堂,皆微微侧目。
吴州官黑着脸坐在公堂之上,见林玉缓步走来,身边还陪着位丫鬟,倒也没多说什么。
吴州官原本与白柳生有些交情,实则他是不想管这件事,三推四阻的几次不肯接郑家状纸,可京中有人发了话,这也让吴州官十分为难。
即便如此,州官仍拖了两天,看白府能不能提前得到消息,立即到京城搬救兵。到时两面施压,吴州官便能说自己夹在中间难办,就可以让他们两家自己去博弈。
州官等了两天,白府仍是没有动静,郑桥家派人看的紧,堂堂州官竟也连消息都递不出去,无奈下之下,吴州官只得派捕快去白府拿人。
见白柳生府里女眷到场,他也不好太刻薄为难,到底身怀大肚的妇人,便道:“怎么让身怀有孕的妇人过公堂?”
“我家相公遭遇险境,如今昏迷不醒,府内没有其他主事的人,只能我来。”林玉由京荷扶着,屈身跪下。
吴州官倒还体恤,只道:“本官念你有孕,坐着答话吧!”
“多谢大人。”林玉被扶着艰难起身。
实则吴州官还有另一层盘算,若是白府真能脱险,到时候说起来,自己对白府妇人也不算刻薄,就算白柳生找人算账,也找不到自己头上。
“升堂。”吴州官一声令下,堂内堂外衙役手中水火棍有节奏的敲击地面,整个府衙内顿时气氛紧张起来。
吴州官惊堂木一拍,脸色顿时阴沉来下,厉声发问:“白府女眷林氏,你家相公白柳生,在留英楼断了郑家少爷一只手,这事儿你可知道?”
惊堂木啪的一声,将林玉吓的一抖,但她及时冷静下心神,仔细听着吴州官问话,待听清楚,才不慌不忙答道:“回州官 ,妾身不知道。”
州官正襟而坐,威势甚严,听得林玉答话,又问:“据郑家状纸所说,当日你也在场,你怎么会不知道?”
“回禀州官老爷,妾身当时是在场,但没有亲眼见到州官老爷所说的事,且当时,我一直和我家爷坐在一起,途中从未离席,当天妾身见过郑家少爷,但之后段家大爷派人把郑少爷请了出去,之后他就再没回来。所以,州官老爷说的事,妾室确实不知道。”
吴州官又细细将桌上状纸看了一遍,方慢悠悠道:“你的意思是,你虽然见过郑桥,但郑桥之后是由段家大爷将人送走了,是这样吧?”
林玉不敢轻易回答,只得细细推敲话里并没有什么蹊跷,才轻声道:“是。”
吴州官拈了拈胡子,又道:“可状纸上说,是白柳生派人将郑桥的手砍下,既你们各执一词,就由郑家人与你对峙吧!”
随后郑家父子,由人从后堂带出。
郑桥一见林玉,眼中便含着刀子一般,似想将她千刀万剐,可无奈于此时正在堂上,只能恨恨的咬着牙。
郑父则注视着林玉,最后目光死死盯在她的肚子上,此时在堂上,林玉知道他们并不敢做什么,可手仍不自觉的护住肚子。
吴州官惊堂木又响,“郑家父子,刚刚林氏说,并没有看到是白柳生派人将郑桥的手砍断,又说是段家大爷派人将郑桥送出去的,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郑桥愤怒道:“这个女人说谎,就是白柳生派人将我的手砍断,后来还把我的断手拿回了留英楼。”
“林氏,你可看到断手了吗?”
林玉并不撒谎,却依旧坚定道:“段大爷手下只拿了个黑包袱回来,断手我并没亲眼看到。”
吴州官注视着林玉,不再说话,实则吴州官想就此退堂,大家都各执一词,这笔糊涂账明日再审才好,吴州官手将将摸到惊堂木,郑父立马道:“我们有证人。”
州官深叹了口气,只能问道:“证人在何处?”
“就在衙门外候着,我这就叫证人过来。”
林玉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