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大抵是流年不利，北宁的雪灾还没完，京城周边就闹起了时疫，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京城的居民不敢出门，附近的百姓又都拥到京城来看病。

最初之时，是一位富户娘子回京省亲，人刚到京城就咳嗽不止，一开始以为是害了风寒，哪知道三五日之后那位娘子竟吐了血，再之后娘子的家人也接二连三的病了，全都是一样的症状。

但也有吃几服汤药就顶过去的，但也有症状逐渐加重，躺在家中起不来身的。

几天后，形式逐渐蔓延的趋势，后来为了阻止时疫，官府的下令但凡城外人都不许进程。

崔芳冉刚刚跋山涉水赶到京城，人就被挡在了外面，三珠手也没有办法，只能找了处地方，将崔氏和金敛儿安置下人，然后修书一封送往北宁。

北宁的雪灾形势，远不是白柳生预料的那样，已时三月中旬却仍处于寒冬之中，丝毫没有冬去春来之势。

如此白柳生也耽搁在北宁回不来，白柳生只能派信使回府报信，但即便有白柳生手信也是进不得京城内。

此时北宁之地，只余方永一人书信可入京城。

白柳生素来是不太爱求人的，何况这个人还是方永，就更加让白柳生难以开口。

当白柳生站在方永所居住卧房外时，方永竟主动开了门，见到门外白柳生一脸尴尬，方永开口问道：“白大人，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白柳生顿了顿，才开口道：“近日京城出现时疫，想来你也知道了，我如今想写一封家书送回府……”

方永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才侧身让步，“白大人进屋说吧！”

白柳生竟有些诧异，顿了片刻才走入屋中，方永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只道：“我听说你先夫人，崔氏的事情了，是为了这件事？”

白柳生稍微垂了垂眸：“是。”

来求情敌写信这件事，白柳生也觉得说不过去，但想来此时崔芳冉已经入京，自己又被耽搁在这，如果把事情和林玉说明，白柳生心有恐有不安。

方永房间里很暖，大概是他畏寒，所以暖炉燃的极旺。

方永转身坐下，给白柳生斟了杯热茶，又特意给屋里多点了两盏烛火。

白柳生扫了眼屋里，正瞥见另一旁太师椅上搁着的护膝，隐隐能看到金榜题名四个绣字，白柳生甚至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这双护膝是林玉给方永作的。

看了眼自己同出于林玉之手的护膝，白柳生心里些不痛快。

此时方永也落坐在白柳生对面，目光平淡似水地看着白柳生。

白柳生牵强地笑了一下，然后道：“不知道方大人愿意帮忙吗？”

方永垂目想了想，然后极其平淡的道：“一封书信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和信使多交代一句，但……”方永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坦诚布公道：“如果这封信是给林玉的，我义不容辞，但如果白大人想写给先夫人崔氏，方某就不能帮这个忙 。”

白柳生微微皱了皱眉，方永话里意思很清楚，他愿意替自己写这封家书，也都是看在林玉的情面上，而并非因为自己。

但白柳生也并不想计较这么多，毕竟自己正在求人办事，况且自己所求与方永也并无相悖，白柳生只道：“这封家书确实是给林玉的，但其中事情的确和崔氏现相关。”

方永又垂眸想了想，但并没有迟疑，而是取了笔墨纸砚来，“既然是家书，那方某不好知晓，大人自己写吧，写完我再交托给信使，这样可好？”

原本白柳生就不想让方永知晓信件内容，此时方永能主动这么说，白柳生也不免觉得方永妥帖，对其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多谢方大人，那我就暂借方大人笔墨一用。”

方永：“请便。”

随即方永端了一盏烛火过来，放在案桌上，然后去其他地方坐下。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白柳生才洋洋洒洒将一封家书写完。

白柳生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事无巨细地都交单了一遍，生怕林玉误会半分，只觉得没有遗漏之处，才装信入封。

又在写了林玉亲启四个大字，才交给方永。

方永接信在手，看着信封上林玉的名字，一时间有些失神。

自打方永入京以，也写了不少书信给林玉，但是皆无回信。

方永也不知道林玉是故意不回，还是那些信压根没送到林玉手上。

白柳生看出方永愣神片刻，便出声提醒道：“这次多谢方大人了。”

方永收神回来，笑了一声，然后道：“应当的，我明日一早就交给信使。”

***

京城时疫泛滥，东阳候府也难免于幸。

最让人揪心的是尚未满一周岁的白华严竟然也害了咳症。

可自打传出了闹时疫的消息，林玉就未曾出侯府庭院门一步。林玉一重重问下来，才知道是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