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初识了阴

白天进山时特意记了下路，恰巧又碰到弟子轮值更换，估摸着此刻正值他们更休。果然，一路过来倒是不曾遇到麻烦。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荒山，相比其他几处地方，这里着实略显凄凉了些，连门口的碑上都蒙满了尘。

将那些尘土一点点擦掉，四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碑上：瑶上仙峰。

“瑶上？可是那破庙供奉的仙人？”，玄己心里突然来了兴致，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正欲往山上去，却被一道结界挡住了去路，眼看四下无人，玄己使出鬼族术法将此破除，阔步而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结界被破的那一刻，元清已经感知到了，且整个三清山只有他一人可以感知。

“来了～”，元清轻叹一声，听着竟有些心酸惆怅。

瑶山之上，虽然外面看起来破败不堪，里面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潺潺之声不绝于耳，竟是院内一条活水泉，蜿蜒之处无不精致镌刻，楼台小谢更是一绝。

所谓仙府，尚且不过如此，可见此处的主人地位非同一般。

“什么味道？”，一阵香气扑鼻而来，穿过眼前的羲梧宫，竟意外发现一片林子。

乍一看去，他还以为回到了鬼族，眼前这片林子，竟和父亲留下的画一模一样。阿婆说，那是梧桐林被毁之前的样子。

只不过，那画上有母亲的背影，而这儿却什么都没有。玄己平日里将此画视若珍宝，从不轻易示人，就连温恩都未曾见过。

隐约之间，他觉得这里和母亲有莫大的干系，总想在些什么细枝末节里找到佐证，最终却是徒劳。

许是乏了，玄己躺在树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丝毫没注意有人已悄然靠近。

透着婆娑月影，那人一身白衣，脸上带了个古铜色面具，露出的半张脸白皙精致，已然神诀不凡。

两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躺着，伴着月光，伴着满院的花香，竟也丝毫不违和。

许久，玄己僵着脖子醒来，抬头却见羲梧宫里亮起了微光，难不成还有人住在这儿？

带着疑问一路寻过去，穿过空荡荡的大殿，沿着长廊走到尽头，竟发现这里还藏着一个空中圣地。

一白衣男子腾云而坐，面前摆了张巨大的棋盘，只见他手执一枚黑子，却迟迟不曾落下。

“阁下看了许久，可知这步棋该如何下？”，那人明明背对着他，竟也知道有人来了。

“子无可取，棋无可下，谓之死棋”，玄己一语道破，“此局……无解……”。

“无解？”，那人喃喃重复了一遍，忽地又说，“若这黑子变白子，白子变黑子呢？”。

“白便是白，黑便是黑，怎可随意颠倒？若是如此，这棋局岂不乱了？”，玄己不解。

“天地生来混沌，如今清朗了，又有几人记得这世道本来的样子……”，那人长叹一声，缓缓转过身来，竟是那位面具男子。

浮沉晓梦皆已去，他与星河挽归来。玄己见那人的第一眼，心里便有了这样的感慨。

“倒是许久未见人来此了～”，不知何时，面具男子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在下唐突～，深夜迷路误入仙府，如有打扰还请见谅”，玄己见此人气质不俗，想必定是位神仙高人。

“可会下棋？”，面具男子突然问出这么句话。

“略懂～”，玄己正犹豫着，不想下一秒便置身棋局之中了。

“来～，与我对弈一局”，面具男子倒是一副好兴致，“若是赢了，便放你安然离去”。

“……”，玄己眉头深锁，手上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你还有其他顾虑？”，瞧他心事重重的，面具男子好心提醒，“说来听听～”。

“冒昧打扰已是不敬，仙君雅量不与我计较，只是……”，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在下尚有一事不明”。

“哦？何事？”，这人倒是个有耐心的。

“此山名唤瑶上，听着主事的像是位女仙人”，玄己心里始终惦记着这个，“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见上一面？”

面具男子闻言一顿，眉眼低垂沉默不语，脸上更是闪过一丝低落。

“那个～，我就是随便问问……”，玄己自知有些强人所难了，急忙收回之前的话。

“你似乎很笃定？可是听说了什么？”，面具男子语气轻淡，率先将手中棋子下在天元处。

“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朋友，幼时曾住过供奉那位仙人的神庙……”，以为此事还有转机，玄己也有了下棋的心思，“瑶上仙人深受世人尊敬，想必是位福泽深厚的”。

“瑶上？不过是一座仙山的名字，这里并没有什么女仙人”，面具男子将此事轻淡揭过。

“可是……”，玄己还想再多问些什么。

“你来此已有多时，也该回去了”，面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