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
来了。
楚子揭快步入了殿,淮乐见了他,面上愁态舒展,“皇兄。”
“母后。”楚子揭先是行礼,而后关切地看淮乐有没有受伤,“今夜的事儿臣听闻了,都是儿臣不好,本答应了陪妹妹去看灯会的。若是我陪妹妹去,便不会有这些了。”
楚子揭身为太子,已入朝为皇帝解忧,忙于政务,才失了他与淮乐早就定下的约。
“皇兄,我没事的。”淮乐露出一笑,起身欲尚前。
皇后叫住她,微微一笑,“淮乐,先将甜汤喝了吧。”
淮乐这才顿足,回去坐下。
皇后看着淮乐落坐,复望向楚子揭,楚子揭敛了多余的神色,皇后叹了一声,“你皇弟在宫外伤了御史中丞的独子,明日定会受众人参本,你是长子,要为你父皇分忧。”
“是,儿臣知道怎么做。”楚子揭道。
翌日,朝堂之上。
御史中丞等一众臣子联合痛斥二皇子行事肆意妄为,皇帝一言不发,出来为二皇子说话的只有太子一人。
太子求皇帝网开一面,皇帝下旨次日便送二皇子回边塞。
本是回京过年节的,可年节还未到来。
淮乐心中说不上来的自责,她想去送二皇兄,却听见二皇兄与宫人的谈话。
宫人道,“今早朝堂上是太子为殿下求的情,为此还受到朝臣的痛斥,说太子贤德,就是......就是过包容殿下。”
楚式微听完,脸色愈发难看,“虚情假意。”
淮乐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太子皇兄好心替他求情,他非但不领情,还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还真是如宫人口中说的那般恶劣。
淮乐转身便走。
过往淮乐没少听闻椒房殿的宫人说起他对太子的挑衅,哪怕是士族云集的场合,也丝毫不给兄长台阶。
这样一个人,实属目无尊长......
莲亭繁花争盛,却在女娘的面容下失了颜色。
“民女没有恶意,是皇后娘娘召民女入宫侍疾,送药的时辰快到了,实在耽误不了,还请殿下让条路。”淮乐声音温和,是听不出一丝恶意,也听不出一丝谦卑。
她看了楚式微一眼,瞧见他银色的耳环,不止一枚,耳骨上还有两环,五官精致又凛冽,凤眸冰冷。
是好看的脸。可与楚子揭不同,光看楚式微一眼便让人觉得不好亲近的。
楚式微看见淮乐与他相视,又见她飞快地移开目光,她道,“想必殿下也不希望被人看见,传出去说殿下一个男人欺负女子吧?”
还是常年习武的大男人,堵着一个小女子算什么。
楚式微让开一路。
淮乐顺势快步离开,路过楚式微身侧时,听到他说了句,“那是本王最见不得女人哭。”
“?”
她几时要哭了?
淮乐不知他是何意,回椒房殿的路上想的都是他这句话,直至突然想到那次灯会,那时她被吓得不轻,回宫路上在车轿上落了泪。而坐在身侧的楚式微只是漠然看着,一句安抚的话都没有,让淮乐更害怕了。
!
淮乐耳根顿然通红,他竟然还记得。
实在,太过丢人。
楚式微说的则是她昨夜埋在他肩头啜泣的模样,是有挑衅的提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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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
琳琅说程家娘子还在殿内。
既然躲不过,淮乐想着把敷药送与皇后,再找个说辞离开。
如今她不是公主了,更加比不上程语嫣在皇后心中的分量。
做不做公主,这是淮乐自己选的,淮乐不后悔。
此前,蛮族屡犯齐朝边地,意图过界。
齐朝与蛮族早有渊源,两国交战有数百年之久,百年前,两国停止战火商榷和平事宜。
自此以后,齐朝与蛮族开启联姻,每代的蛮王都会迎娶齐朝最尊贵的公主,上贡则换了个好听的称呼,美其名曰聘礼。
自正式开战起,天启军短短一载光景打得蛮族手忙脚乱,狠狠灭了蛮族一贯嚣张跋扈的风势,打得他们俯首称臣,答应再不会靠近齐朝。
此讯一出,举国各地欢庆一片,一时改了口风,称颂二皇子年轻有为,谋略无俦。
去年的春日,正是捷报回京之时。
举国欢庆,上京尤为热闹。
是齐朝百年来未曾有过的盛况。
皇宫之中,破了静肃,皇帝龙颜大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难掩对次子的赞许,封赏无数。
佳讯传到了后宫。
淮乐初闻此事,自是欢喜。驻守边塞的天启军攻退了蛮族,她大抵是不用再去和亲了。
虽在此之前自边塞回京的捷报连连,心中早有胜算,可等到这一天真正到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