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
魏连溪一直旁观,这会儿才说了一句。
“公主,商人经商,农民种地,才有这一桌饭菜,咱们好好吃完吃了不浪费,便是没辜负他们的心血。”
昭宁点点头,这才又拿起筷子。
再后来,沈轻晏只坐在旁边再不张口说话,昭宁感觉到他生气了,可为什么生气,实在是闹不明白。
一顿饭毕,各回各家,沈轻晏才进府就往书房去,昭宁也懒得管他,只想瘫在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她哪里知道,那边问剑才跟着进了小院儿,一只水缸从天而降。
“顶着。”沈轻晏冷冷地道。
问剑不敢反驳,把水缸默默地举到头上,好在里头没什么水,尚有余力说话,“公子,属下今日老老实实,并没有胡乱说话,就算出的那主意不大好,也是因为没想到公子不大会讲故事,其实铁面司的案子,都可以说得跌宕起伏……。”
回应他的,只有阖上的房门,冷冰冰,一如他眼下的心情。
到得晚上用膳,昭宁看着端茶时因胳膊酸痛龇牙咧嘴的问剑,很是奇怪地问:“这是怎么了?”
问剑看了一眼沈轻晏,小声道:“属下说错了话,公子罚了属下。”
这是他们主仆之间的事,昭宁也不好插手,只让绯月拿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给他,然后对沈轻晏说:“下午卫国公府打发人来请咱们明日去用午膳,我想着自大婚后没再去过,是不太好,就应下来了。”
沈轻晏蹙了眉,“该推掉,国公府没什么好去的。”
昭宁道:“不成呀,虽然我这身份不用给婆母请安,但你身为他们的儿子,还是要抽空去看看的,况且我几位姐姐都时常会去驸马家中坐坐,我也不能例外,免得有人说母后太过娇纵我,连国公府都瞧不上眼了。”
沈轻晏将口中清炒的虾仁咽进去,想了想说:“你好像很在乎母后的名声,也很在乎旁人怎么看你我。”
“母后的名声很要紧。”昭宁特别认真,“身为皇后,前朝后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不管哪个公主皇子做了不对的事,言官们上书时都一定要把母后带上,其实我怎么样都无妨,可如果因我拖累了母后,那怎么办?”
“我看父皇对母后一向爱重,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不,不对,父皇有后宫佳丽三千,母后却只有父皇,本身就是不对等的,其实后宫妃嫔与自己的子女,都算是相依为命,你别看四皇姐五皇姐对我不怎样,她们对周贵妃,可是掏心掏肺地孝顺。”
沈轻晏不说话了。
昭宁又试探性地问:“那明天?”
“一起去。”
“这才乖嘛!”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是把沈轻晏当碧琴绯月来哄了,不过瞧见他脸上那无奈的神色,昭宁觉得实在有趣。
第二日两人早早到了国公府,如今卫国公沈之行只挂个虚职,平日里没什么事,便与万氏一起等着公主驾到。
昭宁很和气,让众人都免礼,且执意让沈之行坐了上座,万氏便不绝口地夸赞,又说:“好些日子没见,轻晏像是结实了许多,看来是同公主在一处后心情愉悦,咱们这国公府啊,委实是比不上公主府了。”
昭宁在后宫多年,到底是听明白了这话里的含义,无非就是说自己这个养子攀上公主府的高枝儿后,就许久没回来。
沈轻晏从来不与继母发生口舌之争,淡然地饮茶,倒是昭宁没忍住,故意好奇地看着万氏,“都是一家子,怎么母亲说什么比不比的?难道母亲心里头没把六公主府上下当自己人?再有,前些时沈轻晏去了青州,还差点出事,母亲大概都不知道吧?”
万氏眯了眯眼,握着茶盏的手亦紧了紧,“有所耳闻。只是轻晏一贯不往家中递消息,所以我与他爹都不大清楚他去做什么。”
等的就是这句话,昭宁赶紧偏过头看向沈轻晏,语气甚是怜爱,“你看你,知道青州一行凶险,为了不让父亲母亲担心,便一个字都不透露,这大梁要是甄选十大孝子,没你我都不依。”
“噗”得一声,沈之行忍不住笑出声,万氏也只好跟着笑,“公主诙谐,轻晏喜好清净,倒是互补了起来。”
“母亲说的是,反正眼下一切顺顺当当,也不需要父亲母亲操心。”
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夹枪带棒的话,万氏又带着他们逛了逛国公府的园子,便在湖心小筑开了席。
昭宁对不同风味的吃食来者不拒,正让碧琴布菜,万氏开了口,“在这湖中用膳,可令人在船上奏乐,遥遥地听着,颇有雅趣。”
沈之行点了点头,昭宁和沈轻晏都不在乎这些,万氏便下令让人准备着。
一时传来琵琶声,清凌凌似珍珠滚落,然而昭宁的耳朵早被宫中乐师养刁了,这琵琶固然好听,却也未登峰造极。一曲毕,万氏笑着问她,“公主觉得如何?”
昭宁敷衍地点点头,“母亲有心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