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躲闪失效,身子霎时间失衡摔到了地上。
啊——
阿茉儿腰背撞上地面,发出痛呼。
呜——
小奶狗挨了这一遭无妄之灾,在最后一刻,被阿茉儿甩到了柔软的被褥上,平安落床。
呀——
裴沽打算去拦截小狗儿,却被阿茉儿留在床面上的脚腕勾住,眼瞧着要失去平衡往阿茉儿身上摔过去。
隔壁,楼弃冷脸坐在桃木桌旁,粉色床纱之坐着一男子。
那人瞧着正值壮年,蓝色锦袍,长发如墨垂下。他剑眉星目,神态却冷冽。
琳琳儿坐在那人腿上,双手环住他脖颈。那人面上却是如楼弃一般的冷淡,丝毫瞧不出美人在怀。琳琳儿倒不在乎那人的冷淡,将头埋进他怀中。
隔壁的动静传来,琳琳儿闻声笑起来。
她侧目看向楼弃,打趣:“他二人玩得还挺激烈。”
楼弃没看她,吮一口茶,回:“你二人也不差。”
那男子这时轻哂出声,他捏住怀中的琳琳儿的脚腕,将她的腿挪到床上,而后独自起身走向楼弃。
他开口:“这批货,我让你两成利。”
楼弃的指尖在木桌上轻点,抬眸,他缓缓开口:“宋知州,你知道我不缺这批、这两成。”
他虽坐着,气度却不逊色于宋渊丝毫。
现下已是正午时分。
窗外日头高照,茶花馆中的吃酒声起,喧哗不已。
距离茶花馆三十里地的戊白镇中,医馆二层的闺房也正热闹着。
啊嚏——
赛恩翻窗进屋,一股呛鼻的草药味儿就随之传来,他没忍住皱起眉头,随即便打了个喷嚏出来。
啊嚏一声,口水喷出,打湿了书架上基本旧书的侧脊。
赛恩毫不在意,伸手随意抹去唇角的口水。他正兴冲冲地来查验他昨日蹲了一宿的成果,探头探脑地搜集起“有用”的玩意儿。
他拨弄拨弄床被,不见什么痕迹,只在枕头上有几根碎发。他捏起碎发,提溜到自己眼前。
“哼。”
赛恩鼻腔闷哼一声,随手掸去发丝,脑子里是昨夜墙角处听到的哼咛声。
他皱起眉,担心找不出什么证据出来。这村头几位都还等着他的证明呢,若拿不出,自己平白叫人耻笑了去。
于是赛恩继续在屋内徘徊起来。
在搜刮那染了尘的神像旁时,他的余光无意撇到了那黄铜镜下的水盆。
赛恩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那般,快步走到水盆旁。
待瞧清楚后,他睁大眼睛,眉头的皱痕霎时间抚平,眼角却随之泛出了层层条纹。
说时迟那时快,他果断地伸出手插入水面当中。
粗糙的手被那泛红的水面淹没,下一秒,那盆内泡着的丝巾被这粗手扯出了水面。
浊水自那丝帕向下滴落,落到水面上,荡出一圈圈波纹。
嘴角勾起似猛禽,赛恩眼神几乎发出了光。
他手间握着的,正是阿茉儿昨夜为他专程准备的落红帕。
“还好我来得早!孬种。”赛恩盯着那帕子认真打量,其中的血迹已被清水消去七分。
赛恩就这么将仅剩三分血迹的、仍然湿润的、女子的落红帕塞进了自己胸口。
接下来赛恩就得以去那村头,跟他那一群嗷嗷待哺的伙伴们分享自己的成就了。
他会先向那群人展示这帕子:瞧!这是不是那娘儿们的帕子。
得到认可后,他又要贼兮兮地去强调这上面的血迹,再与那众人交换一个心领神会的猥琐眼神。
即便有人提出疑问,问他是何处弄来的。他也不会慌张,反倒要吹嘘一番自己令人生恶的功绩。
赛恩沉溺于自己的想象中,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得赶忙翻出窗子,去村口证实自己是消息灵通的头头儿。
刚往窗外伸出一只腿,窗下却传来一道的叩门声。
赛恩赶忙收回腿,内心疑虑:此时正是正午,何人来药馆?
他伸出一点儿头,却不敢让人发现自己,于是眼睛只能尽力往下撇。
“苏鸣?他来做甚?竟还打算跟这贱人联系?”
赛恩昨日来时恰好撞见苏鸣离开,于是在内心猜测了一番。
“不对,依我看,苏鸣八成是来此处算账的。”
赛恩决心听听苏鸣这是哪一出再离开,他蹲到屋内的门前,耳朵紧贴着门板。
楼下,多兰正因着阿茉儿的不知踪迹愤懑,忽然听到了大门响起的声音。
她已经端起了要大吵一架的表情。即使并没有实质的作用,但她还是在开门这件事儿上用足了力气。
见是苏鸣,多兰即刻卸了力。
她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