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过大门时，乔夏凉将记着林低烟信息的纸递给了门口值班的弟子，领了一个串着绿色小石头的手环给林低烟戴上，算是做了个登记。

程颢没犹豫，转身就御剑往江凛的岗位赶，对今晚这事颇有些头疼。

乔夏凉这傻孩子，梁霄云跟江凛岂止是不对付啊，说是血海深仇都不为过。

可偏偏乔夏凉对梁霄云上了心，偏偏江凛又拦着不让说实话。

程颢知道这事是江凛的痛点，但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呀。

唉，这对兄妹，真不让人省心。

罢了，他还是先把今晚的事解决，免得梁霄云杀心一起，趁这个机会把江凛给弄死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乔夏凉把房门一关，四仰八叉地趴在了床上。

林低烟有些拘谨地站着，四处打量。

“啊！好累啊，刚吃饱饭就这么剧烈运动，又累又困。”乔夏凉的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林低烟没作声，乔夏凉又扭脸邀请她：“你困不困，先来睡觉吧，我的床可软了。”

林低烟犹豫了一下：“我怎么说也算来历不明，你就这么把我带进来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乔夏凉翻了个身侧躺着，一手撑着头看着林低烟：“你长得这么可爱，肯定不是坏人。况且你手上戴着的手环可以追踪你的位置，必要时还能限制你的行动，你自己也摘不下来，安心安心。”

乔夏凉继续盛情邀请：“来吧来吧，睡会儿，我的院子里没有别人住，不用担心会碰上别人，床也很大，睡两个人也不会挤。”

说实话林低烟现在还真是有点困了。

“那就睡会儿吧……”林低烟从来不委屈自己，慢吞吞地爬上了床。

这一觉睡得很沉，等林低烟醒过来，乔夏凉已经不在了。

她呆坐了一会儿，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脑子又慢慢地回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短短一天的时间，几经沉浮，过的比她前十几年都刺激。

终于有时间能安静地梳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昨天早上，爷爷带着她来到胶海，坐轮渡前往一个小岛旅游。

爷爷有些恹恹的，林低烟以为他是起太早了，没什么精神，也就没太在意。

她太兴奋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大海，有些顾不上其他。

爷爷只是静静看着，一会儿看看一望无际的大海，一会儿看看对着镜头凹造型的她。

变故发生的时候，她正跟爷爷吹着海风，背靠护栏闲聊。

大概是人老了以后总爱聊些旧事，林低烟也就听着，时不时插两句嘴。

说他年轻时候出去闯荡得出来的经验，说他有个妹妹，说他还有两个好朋友。

这些林低烟都知道，爷爷念叨过很多次了。

林低烟就打断他说：“知道啦知道啦，妹妹不是亲生的，但比亲的还亲，你那好朋友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女的还跟你相好过，但是不合适就分开了。”

爷爷笑了笑，目光中有些怀念：“小小啊，以后我不在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林低烟一怔，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话题了？

她瞅了一眼爷爷满头的白发，心里十分不舒服。

她潜意识里抗拒这样的对话，带着些逃避的意思，不愿意去面对爷爷逐渐老去、终有一天会与她分离的事实。

又听爷爷说：“反正，你就记住，万事要先保着自己，别去逞什么英雄，我把你拉扯这么大，宝贝似的养着，可不是让你去拿命救别人的，也没有什么人能值得你拿命去救。最重要的，还是不要信别人，谁都不能信……”

这突如其来的煽情，林低烟不自在地把头偏向一边，嘀咕道：“你今天……”

话还没说完，船上的人们逐渐吵嚷起来，大家指着什么逐渐靠拢过来。

林低烟顺着人们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平静的海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林低烟立刻就像魔怔了一样，死死盯着漩涡，再也移不开视线。

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喧嚣都在那一刻停止，整个世界都在随着漩涡缓缓转动，耳边只有那深邃空洞的、大海的声音。

好像只是片刻，又好像过了很久，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轻，慢慢地飘起来，又慢慢地下坠。

直到冰冷的海水灌进口鼻，她才猛然清醒，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似乎有一股力量一直拉着她，向下向更深处坠落。

林低烟不会游泳，听说溺死是很痛苦的，但是她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海水凉凉的。

渐渐地，最后一丝阳光也被深邃的大海吞没，四周一片黑暗，林低烟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她趴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眼睛似乎出了点问题，看什么都模糊不清。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