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怨
金乌东升,云销乾坤。
知县收了银两,又有县丞暗中打点,原本形式明朗的局面瞬间变得晦浊不清。
高堂上坐着的那位当即一语定罪,拍响惊木,判陈皮无罪,余书瑶陷害他人之罪,受七日牢狱之刑。
余书瑶看着公堂牌匾上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只觉得讽刺无比。
她知道鹿鸣山县衙决疣溃痈,知县行事荒诞,为人碌碌,无才无能,殊不知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员竟敢如此大胆的徇私枉法。
陈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脸上满是挑衅和不屑。
余书瑶微微侧头,扯出一抹极细的弧度,她望向县衙外,百姓比比皆然、掎裳连襼。
今日之事若不能善终,以陈皮狠辣暴戾的脾性,她绝无生路。
有人暮夜怀金,有官以权谋私,妄图断她生机,只是,不知这小小七品官是否能止得住滔天民怨。
余书瑶望向陈皮,目光如古井般无波无澜,她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金声掷地,“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岂容尔等魑魅魍魉叫嚣。”
知县等人始料不及,怎么也料不到一个无权无势,身份低微的小娘子敢蔑视官威,出言反抗,一时竟没人反应过来,任由着余书瑶滔滔不竭。
“职掌之官,日益腐败,奸佞当道,独忘国之大计。尔等本以治民之责,然汝奸邪满官,恣意妄为,使百姓疾苦不堪,社稷危殆。”
余书瑶从谏如流,疾声厉色道,“一方知县却目不识丁,诠才末学。贪赃枉法,行苛政之事,岂非忤逆民心,祸国殃民!”
女子声音突然拔高,“地方官员闭山为已,中饱私囊,滥收钱粮,敛赃贪墨,执政掌权者横征暴敛,民不聊生,致使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鹿鸣山是数万百姓的生计之山,从始至今从无例外,现如今来了个七品小官,就敢闭山为私,实属胆大妄为,蔑视律法。
“今日我等若冷眼旁观,他人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余书瑶视线由近及远,扫过县衙外的众人,声音划破长空,惊醒了县衙外看热闹的文人士子,也惊醒了恍恍惚惚的知县等人。
县丞头冒冷汗,不寒而栗,甚至来不及给知县解释这番大逆不道的谏言,声音惶惶且急促地呵斥差役捉拿此人。
“天下为公,岂容尔等恣意妄为!”
来不及了,哪里还能看得到余书瑶的影子,她已被外面的百姓护得严严实实。
文人士子情绪激昂,慷慨陈词,言辞犀利,更有甚者席地而坐,作词作赋,抨击地方腐败,官员无能,政治不得清明。
百姓不懂官场黑暗,只知世道浇漓,人心欲壑难填,当官的不能造福百姓,反倒是封山禁令,断民生计,百姓哀声载道,藏怒宿怨,实乃愤愤、令人发指。
万人空巷、民怨沸腾,民意四起,众目睽睽之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县丞等人大惊失色,惶恐万状,瘫倒在地。
县丞此时倒是有些嫉妒目不识丁的知县大人了,听不懂也有听不懂的好处。
“大胆,我看你们是要造反!”
知县又惊又畏,头上的乌纱帽也已落在一旁。
县丞胆战心惊,噤若寒蝉,他偷偷拉扯知县的袖子,这不是打杀百十个人就可以止得住的,这是民怨,是□□,更是血雨腥风,血流成河的开始。
此时的陈皮更是面如菜色,惊惧万分,他想逃,他下意识地想往外跑,但是县衙外早已人满为患,哪里还能找得到出路。
余书瑶被一群书生拥在其中,她冷眼瞧着陈皮,视线汇聚相撞的瞬间,扯了个极浅极淡的笑。
只怕陈皮知县等人到死也想不到,她这副柔柔弱弱的身子里早已换了个灵魂,她余书瑶不是那个长在乡野之家,不谙世事的单纯小娘子,她是遍览史书,明善恶知是非的历史厚读者。
所以,她懂得如何煽动民众,激起民怨,化险为夷。
“万望汝等以史为鉴,以谏自身。”
“娘子受教了。”
文人士子们纷纷拱手道谢。
余书瑶含笑回礼,陈皮已入牢狱,鱼肉百姓的无能知县被今日这把火烧的,官身大抵是保不住了。
诸事皆尽,她也该回去了。
出来一趟,落得一身皮肉之伤不说,回去还得种田,余书瑶仰天叹气,不见半点方才当堂对峙的英姿,“天生劳碌命啊!我命好苦啊!”
农业系统:「剧情重度崩坏,人物偏离角色形象,扣除十点生命值。」
余书瑶:……
不是,什么仇什么怨!?她就想好好活到大结局,行行行,原著你非要这么玩是吧?!
行,得罪不起,下次一定注意。
农业系统:「因成功整治地方腐败官员,造福鹿鸣山百姓,推动副本线剧情发展,丰富了原著剧情,特此发出奖励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