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打量她的眼神，现在又试图偷偷进她家里，心里其实很茫然不解。

自己才搬到这里不久，和对门2304基本没有任何接触，可是上次她分明在这两人身上，都察觉出很深的恶意。

这股恶意，让她无比熟悉。

时歆从懂事时起，无论别人伪装得多好，她都能清楚地感知到每个人对她的恶和善。

2304房这对婆媳，还有以往人生中她接触过的那些人，比如她大学同班的大部分同学，他们都莫名其妙对她怀有百分百的恶意。

时歆一直都很困惑，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那些人对她的恶意却总是源源不断？

她收起手中的绘画本，抬头看向窗外白茫茫的雾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时歆发现外面的白雾越来越淡。

晚上十点。

很多小区里传出一片欢呼声。

“散了散了，那些雾全都散了。”

“卧-槽，这雾才散了不到一分钟，狗老板就在群里说明天要上班。”

网络上也一片欢腾。

【“这两天拼命抢购物资的人还好吗？”】

【“哈哈哈，不知道那些人这次囤的东西得吃多久哦。”】

【“反正有冰箱，就放着慢慢吃呗。”】

……

白雾散了。

时歆推开窗户，能清楚地看到对面高楼里亮起的灯。这会的空气质量似乎很好，天上布满繁星。

耳边隐隐传来一些人的欢呼声，声音隔得很远。她的心跳却随着这些欢呼声，在一点点地加速。

时歆没有半分困意。

她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目光始终落在外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桌上的闹钟定格到凌晨12点，时歆几乎亲眼看着就在那么一瞬间，对面高楼里的灯光刹那间消失殆尽。

时歆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不一样了，鼻子里若有似无地闻到了股极淡的腥臭味。

落地窗上，铺了层灰色的雾。

看得久了，她觉得眼前这些雾好像有了“生命”一样。

时歆想到第一个噩梦里，那个被无边无际灰雾笼罩，空旷寂寥得仿佛没有一丝活人气息的世界。

噩梦和现实瞬间彻底交融在一起。

“扑通”、“扑通”，耳边是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时歆心底控制不住地开始害怕。

那是作为人类的渺小对末日天灾的不确定性、危险性，而产生的无法抑制、刻在基因里的恐慌。

…

兰亭苑对面的商业街，某间酒吧里。

即使此刻已经是凌晨，这里依然热闹如白天，五颜六色昏暗的灯光，人声鼎沸，男女在舞池里尽情晃动着身躯。

酒吧的门被用力推开，有个人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进来。

“啊啊啊，救我，救我！”

他跑向舞池中央。

舞池昏暗的灯光下，只看得出他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有液体随着他跑动的路线滴落了一地。

“救我，救我，我的眼睛啊啊啊！”

他的尖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

谁也没注意到，灰色的雾从酒吧里打开的门中涌了进来。

等到有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酒吧里响起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乱成一片。

……

不到半个小时，全球各国所有官方的电话都被打爆。

-

翌日。

时歆醒过来时，耳边断断续续地响起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

她透过屋子的落地窗放眼看出去，外面已经被灰雾彻底笼罩，看不见半点对面高楼的影子。

小区住户的微信群里，消息多到让她手机都有瞬间的卡顿。

仅仅一晚过去，网上已经乱成一片，充斥着各种视频图片。

时歆点开其中一个视频。

医院里，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病患。该病患左边脸已经被腐蚀溶解，隐隐露出沾着血肉的白骨。

视频很短，只有十来秒。

热搜上，几乎全是关于凌晨十二点全球突降灰雾的消息。昨天晚上白雾突然散去时，网络上有多欢腾，现在就有多恐慌。

刚才她看到的视频，那个病患是因为处于灰雾中的时间过长，部分肌肤被灰雾溶解。

时歆想到病患那张脸，只觉得胆寒，双腿有些发软。

国家卫生安全局发来了信息。

【卫生安全局提醒您：一、灰雾中含有不明物质，对人体具有腐蚀性；二、外出需要穿戴防护服和防毒面具，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