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一走,姜瑜就走到桌边,捻起一块桃花酥,放入口中。
入口即化,香甜可口,不愧是东宫的小厨房。
接连吃了几块,等到腹中有了略微饱腹感,姜瑜才拍拍手,将食盒整理好,重新坐回榻上,顺手将盖头盖上。
趁着等裴佑诀的空当,姜瑜又将之后要做的事情过了一遍。
*
等到裴佑诀打开房门,走进来的时候,入目就是姜瑜端坐在榻上,脸隐在红色丝绸下,唯有下端露出一小节白皙的下巴和脖颈。
裴佑诀顿觉天地之间都清明了,只剩下眼前的一个人。
他终于娶到年少爱慕的人了。
裴佑诀缓缓走近,每走一步,心口就又紧了几分。等到走到姜瑜面前,裴佑诀就停在原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夫君……?”
直到姜瑜出声,裴佑诀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拿起一旁的玉如意,挑起姜瑜的红盖头。
红布落下,一并带出姜瑜的面容。
明灼如六月春华,皎白似远山浮莲。
纵使想象过无数次姜瑜穿上嫁衣的样子,此时裴佑诀还是忍不住愣神了。
姜瑜暗觉好笑,只能自己起身,拿过一边的合卺酒,递给裴佑诀,巧笑倩兮。
裴佑诀看了姜瑜一眼,才跟着她饮下那杯酒。
适才,裴佑诀已经饮了不少酒,唇齿间还带着之前醇厚的香味。可是,如今这杯酒一来,便冲淡其余酒味,只剩下那股淡淡的苦香。
苦亦是甜。
姜瑜放下合卺酒,又引着裴佑诀坐下,心里盘算着如何去问裴佑定的事情。
而另一边的裴佑诀巡视一周,才发现屋内只有他和姜瑜二人,其余侍奉的人都已经退下。
裴佑诀心中有了想法,这大概是姜瑜的意思。
不过这样也好,只有他们。
“可有拿些糕点填肚子?”裴佑诀关切地问着,“不必等我,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你我之间更不必拘礼。”
裴佑诀向来不喜古板陈腐的规矩,只是姜瑜不同,他总要多照顾些她。
姜瑜微微点头,抿唇一笑,眼尾弯下来,作柔情态:“妾知道了,后厨早已备了糕点,多谢殿下关怀。”
后厨?
裴佑诀略微失神,后才懊悔自己没有早早吩咐下来,幸好后厨机灵,没有害的她腹中空空。
大婚礼节繁重,日程又多,要是没了糕点,姜瑜的身子指定要为其所累。
这样想着,裴佑诀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而在这种情况下,抱有愧疚之情的人难免会放松警惕。
见状,姜瑜顺势又问:“不过,墨画经过后院的时候看见了二皇子殿下,他不在喜宴上,来这里是有事寻殿下吗?”
姜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坦荡,仿佛是在真心实意地关心裴佑诀。
“无碍,是孤让二弟来拿江南私盐的公文,日后无事他不会轻易来此打扰,你放心。”
江南私盐的公文?
那便是公事了,还得了裴佑诀的授意,并非擅自来访。
姜瑜心口一松,却见裴佑诀转过身,完全面对自己,眼睛微眯,仿佛带了点审视的味道。
难道他察觉到了背后端倪?
姜瑜浑身瞬间紧绷起来,连带着呼吸也变得紊乱。
“怀言。”裴佑诀淡淡吐出两个字,又像是怕姜瑜不理解,补充着,“孤的字。”
姜瑜故作一愣,而后低下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喊着:“怀言……”
裴佑诀不语,微撇过头去,不与姜瑜直视,只是呼吸明显乱了几分。
姜瑜顿觉好笑,又主动去拉裴佑诀的衣袖,目光落在他红衣的金纹上,怯怯地说:“殿下若是不嫌弃,也可以喊妾的小名,盼盼。”
盼盼?
骄爱生盼瞩,声媚起朱唇。
盼,是顾看,亦为看重。
裴佑诀看姜瑜一副紧张模样,神色一下子缓下来,牵过她的柔荑,用自己的手掌牢牢包裹住她的手心。
“盼盼。”
“孤此生唯求你一盼。”
裴佑诀握着姜瑜的手,眼神毫不躲闪,每个字都咬的很清楚,字字含着珍重之意。
姜瑜眼睫扑闪,惊喜地望进裴佑诀的眼,轻轻地点点头。
而后反握住裴佑诀的手,两只手交缠在一起,热度不断蔓延。
裴佑诀只觉耳侧发热,心跳如雷,鼻尖充满着姜瑜身上的香味,轻轻的,又重重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去做,但是此时生理性的本能已经夺去身体主动权。等到裴佑诀回过神来,他的身体已经前倾着,往姜瑜的方向靠去。
他渴望的一切都近在咫尺。
手指慢慢攀上姜瑜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