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修) 那什么样的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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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瑱怔愣须臾,抬手捋过头发,施展了一个障眼法掩盖住新生的白发,叹息道,“我的神躯早就开始衰败,已步入天人五衰,这些痕迹早晚都要显露人前,也只能遮掩一时罢了。”
如今人间动乱,昆仑式微,继承人未定,若是再让人发现昆仑君已入天人五衰,怕是会令昆仑上下不安。
宋献是神君身边近卫,沈瑱没有向他刻意隐藏身上的变化,是以,他一直都将神君的变化看在眼中,便也知道,自从神君在人间历劫归位后,就开始步入天人五衰了。
昆仑之主像一个凡人一样,开始了衰老,只是这种衰老的迹象,在他身上进行得很缓慢,要经过漫长的时日才会在他眼角刻下一道细纹,发间生出一丝白发。
平日里,他束冠时,会将白发藏入发下,会额外消耗一些神力掩饰眼角的细纹,不易被人察觉。
然而今日,在这一座祭台上,只是一夜过去,他头上的白发陡然多了许多,比过去百年时间生出的白发都还要多,眼角的细纹也越发深刻得遮掩不住。
沈瑱历劫失败,以至人间大乱,从天罚加身以来,他的道心不稳,他的身就开始衰老,他的神也在衰败,胸腔里的这一颗仙元已经走向暮年,就连昆仑山赋予他的神力也挽救不了。
更何况,如今人间秩序崩坏,昆仑的气运也前所未有地低迷,沈瑱一直在试图挽救这种颓势,但神性的光辉从他身上片片剥离,曾经被斩除的三尸之根在身上复苏,终究还是让为人之时的私心占据了上风,蒙蔽住了双眼。
这么些年来,他越来越不敢去看人间,不敢行走人间,不敢目睹凡人的生老病死,害怕从每一个苍老的凡人身上,看到自己的结局。
他被私心掌控,不敢去细看满目疮痍的天下河山,亦不敢去细看成全了他的私心而奉献牺牲的女儿。
沈瑱的道心进一步生裂,摇摇欲坠,仙元枯败,体内的经脉血骨都在发生着变化,在太阳的光照下,头上的青丝又白了大片。
就连萦绕在昆仑君身上,那冰雪般凌然威仪的气势,也消弭不见。
这样的现象,几乎已到了天人五衰的末境。
沈瑱方才布在自己身上的障眼法,不到片刻,便彻底失效,他的衰败终于已无法再掩饰了。
从步入天人五衰之时,沈瑱便已预料到会有这一日,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玉偶,从眉心抽出一缕元神渡入玉偶。
玉偶落地,身形拔高,化作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分丨身,只是这个分丨身年轻俊朗,发色乌黑,没有他现在的衰老之相。
“从今日起,便由这具分丨身代替我现身人前。”沈瑱说道,本体在结界的遮掩下,身形从台上消散,只留下了这一具玉偶分丨身。
玉偶分丨身朝宋献吩咐道:“撤回结界吧,勿要引人猜疑。”
“是,主君。”宋献应道,抬手收回结界。
……
天亮了,沈丹熹将雀灯收入袖中,漆饮光便再也无法借助山雀的眼,看到她在镇山令当中的情形。
他只能同天墉城中的民众一样,仰头看阆风山巅那一枚巨大的镇山令。
镇山令中激烈的神力对撞,都集中于最中心处的两方神主印,胜负快要分晓。
漆饮光却在原地坐不住,他急迫地想要去求证一些事。
五色神光从天墉城中遁出,飞越昆仑山门时,陆吾神将一双灯笼大的金瞳上上下下将他扫视了个遍,恨不能掀开他每一片羽毛检查。
漆饮光无奈道:“殿下现在正在阆风山山主试炼秘境里,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在昆仑上下所有人的关注下,将她从秘境里带出来,偷渡出去。”
陆吾神将看一眼天边悬空的镇山令,从鼻中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声。
这件事他又岂会不知?只不过上次叫他从眼皮子底下捎带走神女殿下,让陆吾神将很有些丢面,从此将这只孔雀划入重点审查对象,势必叫他连神女的一根头发丝都别想带出昆仑。
漆饮光被陆吾的神光扫视了许久,才被放行。
他一离开昆仑神域,回到人间,便在昆仑山下的密林里,找到一株茂密的梧桐树,布下一个结界将身躯掩入树冠中,随后元神离体,遁入一条阴路。
一回生二回熟,漆饮光上次便是在阴路上拦截下一个新丧的魂魄,用十年香烛供奉,与阴路上一只鬼魂做了交易,借了对方的身份混入鬼门关,这一次也如法炮制。
他顺利跨过鬼门关,趁着勾魂的鬼差不注意,从魂堆里窜出,几个眨眼便消失在阴暗的长街上,直往森罗殿而去。
郁绘叫那一只面熟的孔雀冲到眼前时,下意识捏紧了手中折扇,斥道:“你这小鸟,看来上一次还没被油锅炸透,竟然还敢乱闯冥府。”
漆饮光规规矩矩地朝他拱手施一礼,礼貌道:“郁绘大人莫怪,是晚辈冒失了,但我这次来可不是来偷东西的,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