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殄天物
一切好像都发生了变化,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未改变。
花圃谈心后,相柳短暂地在九黎呆了两天,又消失不见了。走之前,他把小夭体内他残存的灵气和余毒一次性全部吸出,解了二人的血肉羁绊。
在花圃里说过的话也再不提起,仿佛全然忘记。相柳不提,小夭也不问,心底里暗自跟他较劲。她每日在竹楼里研制新毒药,修剪花草,或者找巫王探讨蛊术,倒也不觉得寂寞无聊。
小夭完全不担心相柳一去不返,她知道相柳虽然能够脱离她独立疗伤了,但是每逢月满之日还是需要吸食她含有他精血的血肉来巩固元气。
她更好奇,以相柳现在这副被风一吹就倒的孱弱模样,他能跑到哪里去。仔细分析后,小夭愈发怀疑相柳应该是偷偷跑回深海养伤去了,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地心虚。
该来的还是会来,这一日,小夭正坐在桌前发愁用什么材料制新毒时,相柳拧着眉,寒着脸,怒气冲冲地赶了回来。
小夭心道不好,要坏事。她装作没看见相柳冷峻的像冰岩一样的脸,热情地迎上去谄媚笑道:“相柳大人终于回来啦。好几日见不到大人,我都吃不下喝不下,寝食难安。”
“做了亏心事你当然寝食难安。”相柳哼哼地冷笑一声。
“您在说什么呀?我一直在竹楼里研究适合您体质的毒药,怎么就做了亏心事。”小夭露出诧异的表情。
“不要装傻,你把我的海贝弄哪里去了,交出来!”相柳没好气道。他本想回到深海避世养伤,可是翻遍了海底都没有寻到他的贝壳,这些年只有小夭碰过他的海贝,他不得不重新返回九黎山找她。
“海贝不是被你藏在深海珊瑚岩下面了吗,我怎么知道它去哪了?”小夭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她理直气壮地反问。
相柳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海贝的位置,你怎么知道具体的藏匿地点?”
小夭:“……”
她脑中飞速想着解脱之词,张嘴想答,被相柳凉嗖嗖地截过话:“不要跟我说是鲛人干的,他们是我的人。”
眼看瞒不过相柳,小夭讪讪放下手里的药瓶,努力扬起一个笑:“时间太久有点记不清了,哈哈…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说着悄不做声地朝身后退去。
“用不用我帮你好好想想?”相柳眼疾手快地用灵力将想要遁逃的小夭拦住,将她抓到怀里,恶声恶气地威胁道。
“我说,我说!”小夭举手投降。在相柳严厉地注视下,她吞吞吐吐道:“我怕你像田螺姑娘一样躲进壳里就不回来了,便把它藏到了玉山莲花池底下。”
“撒谎!”相柳完全不信,露出獠牙就要咬她细白的脖子!
“别,别!我说!”
小夭慌了,要是让别人看见她脖子上有暧昧红痕,她在九黎的颜面就不用要了!她垂头丧气地说了实话:“贝壳被我磨成粉兑进灵草里给你疗伤用了。”
相柳身子晃了晃,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他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磨……磨成粉……给我喝了??”
“嗯……”小夭不敢抬头看他。
窗外一阵狂风忽起,树叶子抖得“哗啦啦”作响,半晌方才平息下来。相柳痛心疾首地望着小夭:“那可是深海万年才能孕育出的上古灵磲,天上地下仅此一枚。”
“啊……”小夭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我配药时手头正缺一味…极品贝壳,寻了好久都没有合适的…你的海贝品质不错…就先拿来救急用了。”她结结巴巴道。
“你知道它是极品贝壳,还敢打它的注意!”相柳有些气急败坏。
“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妥,但是想着你平时也没用过什么太好的东西,应该不难寻,想着等有空了向阿獙要一些更好的贝壳,等你醒来赔给你……”眼见地相柳的脸色从白转青转红再转黑,小夭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她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惴惴不安地看着相柳,某个瞬间相柳眼中竟然好似有点点莹光闪过。小夭震惊,定神再看,相柳脸色依然不好看,但是并没有其他异样,她觉得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
“那个 …你也不要太难过啦,它…磨成的粉量还蛮大的,我足足用了三个月才用完,算是物尽其用…物超所值了。“小夭扯住相柳的衣角讨好地摇了摇,试图安慰他。
相柳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半晌咬牙切齿道:“从今天起,你的房间我征用了,卷好你的铺盖给我滚的越远越好!”一道强风卷过,小夭一脸懵逼地站在竹楼外,脚边是散落了一地行李和她制毒的瓶瓶罐罐。
“喂,你凭什么占用我的房间!”
小夭很快反应过来,她跑过去捶门,却被无形的结界挡开。相柳居然用灵力封住了整栋竹楼。
“相柳,你别太过分!”
“相柳,这是我爹我娘的旧居,你凭什么鸠占鹊巢!”
“九头妖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