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
样的小姑娘,容易心软。换作是我,当场就能把那徐敏钰骂哭。要是刚才她还在的时候你就跟我说,我非得教训她一顿不可。”
“敢在我的地盘上摆谱,不想在圈子里混了?”江月淮的眼神逐渐冷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你放心,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段棠梨没有接话,笑意更深了一些。
心软?她可不觉得这个形容词与自己有什么关联。至多只是丧家犬吠,不入眼罢了。而且打狗也要看地盘,不用她声张,自然会有人出手。
离开试镜场地后,段棠梨去了一趟洗手间。
温热的清水滑过指尖,有些痒痒的,令她莫名想起顾翊的手。今天拍结婚照的时候他牵着她很规矩,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着她,不轻不重,没有多余的动作。
其实除了少数分不清边界的时刻,他也算得上是恪守合约,她看得出他与那些觊觎她的男人不同。又或许,他也不想跟她这种游走于名利场的女人有太多纠葛吧。
段棠梨漫无边际地想着,尚未发觉才离开几个小时,只是穿一件衣服,洗一回手,都能联想到他两遍。
她很少这么频繁地想起一个人,也不会在演过对手戏后回想哪个男演员。
如陈导所赞赏的那样,她向来入戏快,出戏更快。
“段棠梨。”凌厉的女声在背后叫她,打断她的胡思乱想,紧随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踏地声。
段棠梨回过身,发现来人是徐敏钰,不知这是无心偶遇,还是守株待兔。
徐敏钰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艳红色的高跟鞋踏地有声,带着主人的傲气。“我有话想跟你说。”徐敏钰昂首挺胸,来势汹汹。
看来有些事她不放在心上,某些人却未必。
段棠梨自始至终不改颜色,只是淡然看她,如看病草的垂死挣扎。
徐敏钰走到她跟前,扬着下巴直视她,道:“ 你就是杨制片的新宠吧。”
颇有一番正宫逼问的姿态。
“杨制片,哪位杨制片?”段棠梨却是偏了偏头,一派茫然。
徐敏钰最是看不得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什么事都与她无关,越发恶狠狠道:“别跟我装傻了,杨纲杨制片。”
“哦,是在说这位呀,”段棠梨好似恍然大悟,接着又道,“我记得他卸去制片一职了?”
“你……”徐敏钰一时气短,没料到段棠梨不是装傻,是备着呛自己一句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这些年来本是倚仗了杨制片才有那么多资源,近来杨制片好像喜新厌旧,对她的关照少了许多。她还没来得及想办法重攀这棵大树,杨制片又莫名被顾氏集团换了下去。
失势加失宠,真是雪上加霜,连带着她愁容惨淡,今天试镜都不在状态。
段棠梨盈盈笑了起来,曼声道:“这跟杨纲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是他介绍过来的?”
她虽然对许多事不挂心,但是记性极好,听到的只言片语都会存在脑中,冷不丁什么时候就会用上。
譬如眼下。
像是被踩着尾巴,徐敏钰一下子激动起来,言语也越发没了边界:“你蒙得了别人,可蒙不了我。就凭你的咖位,要是没有杨制片引荐,能来《What’s New》试镜还跟我竞争?我告诉你,别得意,你也就是一时风光,怎么上来的还得怎么下去!”
这些年她靠着金主上位,恃宠而骄,既没有演技,也没有气度。红的时候众人都捧着,只当她是耍大牌。人气一过,没了大牌,就只剩耍脾气了。
面对徐敏钰泼来的脏水,段棠梨的情绪仍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挑了她的一句话还回去:“怎么上来的还得怎么下去?敏钰姐,你还挺通透的。”
徐敏钰愣了一下,才体味到这是在讽刺自己。她已经图穷匕见凶相毕露,段棠梨却是没带一个脏字就把她踩到泥里了。
徐敏钰越想越气,怒不可遏,指着段棠梨就要破口大骂:“你这……”她刚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段棠梨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眸光轻动。也不管徐敏钰还在一旁气急败坏,她接起电话,若无其事地向外走去。
“你有事吗?我还在试镜现场这边,不是很方便说话。”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避免被徐敏钰听去。
徐敏钰没听着全部,但是留意到了只言片语,蓦地冷静下来。
待段棠梨走远后,她才阴恻恻地低语:“刚刚还装得冰清玉洁的,金主电话一来就全露相了。”
曾做过金主的女人,自然知道跟金主打电话是什么神态,徐敏钰没有错过她接起电话那一霎眼角的柔和。
段棠梨本就无意理会徐敏钰如何非议,看到手机上显示着“顾翊”时,心思更不在这场幼稚的口舌之争上了。
“也没什么,看看你什么时候下班,来接你。”顾翊在电话那头说,醇厚的男嗓勾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