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等事情全部结束，五个人才一同上山。

上山路上，社牛症发作的周流很快和弥羽他们主动攀谈起来，言辞间也逐渐发现除了那位招生官，其它人说话……都很正常。

哭得一把好鼻子的弥羽是个性格有点腼腆的小姑娘，长相灵动可爱，说话也温声细语，却极少主动开口，一般被问到才会软软糯糯地说两句。

和她走在一起时，周流发现她怀里一直抱着个木偶娃娃，娃娃的样子有点像汉唐木偶戏里的小花旦，化着细腻逼真的妆，凤眼朱唇，华冠丽服。

弥羽的手就那样一直轻轻摩挲着娃娃的长发，几乎不声不响地和其它两名少年走在一起。

少年们虽然年龄也都不大，但其中一人明显比其他人小太多，光滑细腻的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个子也是男生还没发育前的高度，周流觉得虽然修真世界不能用外貌衡量年龄，但如果把他在现实世界，完全就是个小学还没毕业的正太。

小正太无姓氏，单名一个珀字，在周流来之前是门派中最小的小师弟，因此大家都叫他小珀。

一路上珀的话也不多，只简简单单做了自我介绍，三两句话带着一种慢悠悠的节奏，让周流想起动画片里的某只树懒。

基于前两位的性格如此，周流所谓的攀谈其实也只是和三人中唯一稍显活泼的姜游一打上了交道。

姜游一看年纪比弥羽稍大些，性格洒脱大方，小嘴更善于叭叭。

一路上不仅解答着周流时不时冒出的疑问，还很热心地为她介绍了门派中别具一格的自然风光。

爬了将近两个时辰，周流累得吭哧喘气，满头冒汗，不过竟有种他乡遇故知的错觉，和姜游一聊得上头。

只是等五人了到山顶，她才发现一路上除了他们几个没有见着其他人，于是她一边朝眼前几座独立院落瞧去，一边好奇询问：“姜师兄，派中其它弟子呢？都在修炼吗？”

“什么其他弟子？”

还没等姜游一答话，清冷的声音就在前方不远处响起，一直走在众人最前方，原本隔着一段距离的年轻男子率先停下脚步，回身向周流展示：

“本门现在共有五名弟子，如你所见，都在这了。”

闻言，周流一愣：所以，您说这话时脸上的自信是因为？

姜游一敏锐地察觉到这个问题有必要好好解释一番，他难得郑重其事地看向周流，用明显不太自信的语气重新对门派做了介绍：

“周师妹，额，现在我们瓒门，虽然历经五……五百年不说也罢，总之是本着在精不在多，宁缺毋滥的发展宗旨，暂时只有咱们五个人。”

“咳咳，弥羽呢，你刚才打过招呼了，她是咱们的大师姐，以后叫她羽师姐就行。”

“我呢，我是你的二师兄，以后有什么问题和困难都可以找我。”

“小珀的话，以后称他珀师兄即可。”

“至于这位……”

在向周流介绍那个负责招生的青年人时，姜游一突然变得十分有礼有节，甚至还刻意停顿了一下。

“姓庄，名月宣，是我们的……”

周流善于察言观色，从姜师兄明显恭敬起来的神情中得到了暗示——这个人就是掌门。

她想起之前和男人对话时，自己可能在有意无意间已经数次露出了无语凝噎的真实表情，顿感不妙，立刻化身狗腿，企图抢救下两人间脆弱单薄的师徒关系。

“啊……哈哈哈哈，想必这位就是咱们风光霁月，德高望重，高风亮节的师尊吧，果真是老当益壮啊！”周流一声大吼，壮啊两个字的回音在周围几座高山间传响。

然后不等姜游一再做介绍，她便对庄月宣周到而恭敬地拱手一作揖：“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顿时，周围一片寂静，弥羽和珀本来就很安静，暂且不论。

可就连原本想口若悬河的姜游一，一瞬间也变成了条濒临渴死的鱼，不住重复张嘴与闭嘴的动作，最后归于死寂。

周流才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不太对？

沉默的时间大约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最终还是庄月宣打破死寂。

只听他轻笑一声，又恢复了在山门口时那种高高在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缓缓吐出一句：“小师妹，初次见面，未免过于客气了。”

周流：“……”

最后，周流忘记自己是怎么走进那间属于自己的小院的。

她只清楚记得，庄月宣脸上的“皮笑肉不笑”，珀和弥羽脸上的“肉笑皮不笑”以及姜游一假装无意识咳嗽的捂嘴偷笑，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而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师妹，在尴尬至极的情况下，居然还能雨露均沾地一一回报以他们临终前的苦笑。

果然，人在社死时，才知道抗压能力是无穷无尽的。

可惜姜游一好生没眼色，见她的一脸丧气，如丧考妣，还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