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翌日清晨，芷汐道别了顾付严，便上山了。

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天，芷汐刚走到半山腰，便一阵狂风呼啸、乌云密布，走过之处起了万丈迷雾，抬头不见所去之处是远是近，霎时间，整个山涧步入阴森恐怖的氛围之中。

芷汐停下了脚步，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附近有危险的生物。她需要停下来谈判，或者战斗。

她攒起拳头，等待着。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转过身，朝那人的肚子打了一拳，那人吃痛的倒地，嘴里还不停说着：“我，是我。”

“尢？”芷汐上前扶起他，“你怎么在这？还好吧？”

“没事，不大碍。”

“你不是应该在鬼洞吗，现在又不是中元节。”芷汐发出质疑。

“我...”尢从芷汐身上拿过包袱，“我在这里有些事情要办，一个月我就回去了。”

“你可以在人间待一个月？成年礼也才一天，这怎么就可以一个月了？”

“嘘！”尢竖起一根食指放至嘴唇前，“天机，不可泄漏。赶紧上山吧，我陪着你。”

芷汐虽然疑惑重重，但当下，应该是问不出什么来的，索性先一起上山吧。

“这一个月，你住哪里？”两人齐肩朝山上走着。

“就在这石砌山上。”

“辰光寺还有间空房，我收拾收拾......”

“不用。”尢打断了芷汐，“我不进去辰光寺，找棵树就行。”

“好吧。”芷汐想起潭也是不进去寺庙的，可能真的是有些禁忌吧。

回到辰光寺，芷汐就开始着手忙于寺里大大小小的杂事，到了晚上坐下来吃饭的时候，才想起尢还在外面。

她狂塞几口菜，叼着馒头，手里更是拿着两个馒头蘸了蘸菜汁，站了起来，“太奶奶，我出去一下。”

嘴里嘟嘟囔囔的听不大清，但大概意思还是猜得着的，太奶奶随手一挥，“去吧。”

尢本在辰光寺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侧卧，见芷汐出来，便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芷汐面前。

芷汐递给了他两个馒头，看尢接过之后才把嘴里咬到一半的馒头拿下来，吞咽嘴里的饭菜之后，道歉道：“对不起，我忘了你在这儿了，饿坏了吧，吃吧。”

尢尝试性的咬了一口，点点头，“好吃。”

芷汐笑起来，“不够我再去里面给你拿。”

“够了，你多吃点。”

“我已经吃好了。”

两人相继在附近的几个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欣赏着月色，尢还在啃着馒头。

“那天成人礼，你是怎么度过来的？”语毕，芷汐惊觉自己怎会脱口而出这样的问题？但此时已经收不住了，索性等着尢回答。

她也做好了他拒绝回答的准备，“不想说也没关系，我随口问的。”

“成年礼那天，刚到石砌山的时候，我很惊喜。因为我从未见过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就算在鬼洞，也顶多算花红柳绿。原来石砌镇的空气和鬼洞的不一样，很清新甚至有一种味道，原来这里是可以感知到水的存在、阳光的存在，还有每走一步，你都能感知到土地的存在，你是真真实实的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尢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尽量不漏掉所有的细节。

“然后我就下山了，先是去了一个人多的地方，她们在桌上摆放着很多瓜果蔬菜，还有热笼子里有白色的馒头，这些还是后来潭说的，说是人间需要吃饭。我当时这里难受（尢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应该是饿了，便问道那人，我可以吃吗？”他真的就只是认真的陈述一件事实，好像故事的主人公与他无关一样，并没有带任何情绪。

“后来呢？”

“后来那人把我赶走了，说我没钱。我看到别人买东西都需要支付那纸张一样的东西，便去问了，原来这个叫钱，然后我需要工作才能换取这个纸张。我找了一家饭馆，他说我只要把今天的盘子全洗干净了，便可以给我一张钱。我干到了中午，问他可否先给我半张钱，他没给我，其他和我一样干活的都有馒头可以吃，我还是没有。我便找他理论，之后他们把我打了一顿还是没有给钱和馒头，就把我赶出去了。”

“哪家包子铺和饭馆，我明天就下山收拾他们。”芷汐愤愤不平，卷起了袖子。她就不信，石砌镇的治安她管不了了。“但是，你不是有法术吗？你不能使使吗？”

“成人礼那天除了标记之后，是没有法术的。而且一般不让使用法术，尽量与人无异。”

“那下午呢，你去了哪里？吃饭了吗？”

“没有，我本身化作普通的形象，经上午这一遭，容貌许是发生了改变，可能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当我问询一位街上的妇人为何那饭馆不守承诺时，她抬头定睛一看，继而大喊一声‘鬼啊’，我以是同道中人，便答道‘是的’。不说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