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XANXUS在这之前怎么都不会想到，不仅仅被一条鲨鱼纠缠，又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看上眼了。

他只是来参加一个普通的宴会而已，顺便思考着今后的未来——得知自己不是九代目的亲生儿子之后，他怎么都无法原谅欺骗了他的九代目。胸中的怒火愈演愈烈，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看着眼前的棕发少女，大少爷不由得皱眉——这个女人知道他是谁吗？彭格列上下能绕着他走就绕着他走，除了那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白毛鲨鱼。可就连刚刚聒噪的鲨鱼此刻也收了声，一脸困惑地来回扫着他俩的脸色，仿佛是在确定什么，又好像只是打算看一出好戏。

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不过这对大少爷来说并不奇怪，彭格列的成员有那么多，他认识的家伙屈指可数，更何况是女人。黑手党的世界里，人是一种资源，人性在这里经不起推敲，但又能表现得淋漓尽致，而长久以来被传统观念驯化的女人，也自然只是其中一种特别的资源而已。这并非是想想就可以轻易改变的现实，曾经不会，将来也难以执行。从小生活在黑手党的世界里，他知道暴力是这个世界的铁则之一；没有足够的武力，不挥起拳头，法律和正义，也不过是高尚者的一纸空谈、安慰自己的安眠药。

“喂，垃圾。”他开口，那少女浑身一激灵，像是某种入了魔了宗教份子一样，神经兮兮的。XANXUS曾见过信教入了魔的教徒，他们时不时搓动手里的十字架，哪怕是见到生命在眼前逝去，也仅仅是悲叹着：“上帝的旨意”。

但上帝不爱世人。何况世间没有上帝，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和欺骗，这在黑手党都世界里更为常见——把正常人活生生折磨成疯子，而疯子倒是越像正常人了。

“您在叫我？”玛格丽特两眼放光，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她额头竟然流下了汗。

面对他的成员，大多也是这般紧张的样子。这令他想到了原来不愉快的经历。XANXUS讨厌她的模样，于是本想说出的疑问，到嘴边又变成了另一个词语。

“滚开。”

少女听这话吓得肩膀都抖了一瞬，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她揪住裙子，低下了脑袋，一副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娇娇女样子。

正当XANXUS以为她被自己这番语气吓到，马上就要像其他人一样避开他，哪知道少女浑身颤抖着，猛然抬起了脑袋。

“啊……您，不。您能再说一遍吗？”

她眼里闪着光芒，且语气比之前更要狂热，呼吸似乎都不稳了。

这女人脑子有问题？

XANXUS一愣。看戏的斯夸罗也一惊。

“啊？”这下，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一阵叹息。

XANXUS扫了眼斯夸罗，对方耸了耸肩，表示也不认识她。但显然，这个二代剑帝对此很是感兴趣，只抱起双臂，不打算过多干预。

“您能……再训斥我一句吗？”玛格丽特说着，往前靠近一步。XANXUS本想后退，可身后就是墙壁，他的思维完全被这诡异的姑娘带走了，一时间竟然忘了直接给她一拳便能轻易脱身。

“我好喜欢您的眼睛，它真美。”

少女说着，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

那双翡翠似的眸子死死盯着他，仿佛在欣赏某个艺术品的细节一样。

少女的手有些凉，那双手白净极了，没有任何粗糙感，是个不用拿枪的大小姐——彭格列里有这样的女人吗？正当XANXUS思考起来的时候，脸颊上传来了一阵压力感，少女竟然大胆地揪着他脸颊上的肉，还感叹了句：“好软”。

“……”

大少爷终于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被一个小女孩给耍了，于是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推开了她。

斯夸罗见这场面，在一边大笑起来：“喂喂喂，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少爷？”

玛格丽特摇晃了几下，跌坐到了地上。但是她并没有发出大小姐似的惊叫声，而是撑着地面，重新爬了起来，冷静地拍了拍手。

这个男人，跟她认知里的完全不一样。她喜欢这样的人，不屑伪装的愤怒，与他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暴戾足以令她痴迷。

“无聊。”他哼了声，转身往屋里走了。

“等等……请告诉我您的名字——”她跑了几步，试图抓住他的手腕，但是XANXUS走得很快，而她差点踩到裙子摔倒。

玛格丽特根本赶不上XANXUS的步伐。她提着裙子，努力跑到了门口，扶着墙四处张望，却再也没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好像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似的。

玛格丽特望着人群，酒精的气味扑上了她的面容，心跳渐渐平稳了下来。

心里的火花霎时间熄灭。她吸了吸鼻子，轻轻拍了几下脸颊，又回到了原来那副优雅大小姐的模样。

斯夸罗盯着那少女的背影，见她一副失落的样子，走上前拍了把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