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果
拿出了一张小卡,“李娟姐,我想要这个头发。”
颜色是女团粉,齐刘海,很是顺长有气质。
李娟一口应下,“好啊!”
染个头发要三千块,剪刘海再加一千,李娟爽快付了钱,但她不想在理发店里干等着,于是直接撂下了应梨在这,让理发师弄完之后再打电话叫她回来。
理发师是个男性。
他洗头吹头的时候都会拽到应梨的头发,动作不算很轻柔,手里攥着应梨的那张小卡左右研究,“这个颜色简单,没问题。”
应梨盲目点头。
“充卡吗客人,这个颜色后期是要维护的,不然会掉。”
“……先不充。”
“为啥啊,不相信我的技术?”
应梨解释道:“这里离我家里有点远,我以后应该不会特意过来了。”
男理发师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切。”
他的手法又变得粗暴了挺多,指甲勾住了应梨的头发,应梨‘嘶’了一声。
“诶,这个颜色染的很麻烦啊,我还是建议你选最高级的染护套餐,就加五百块……”
“四千块钱已经很贵了,我不需要那个。”
应梨昨晚本来就没睡好,被他念叨的头昏脑涨。
她没想到染个头发这么贵,虽然说不上后悔,但是总不能让李娟姐白白给她出了这份钱,以后要想办法还上。
漂发要四个小时,应梨的脖子很硬,她从镜子里看到了那黄得发棕的颜色,咬了下嘴唇。
好,土。
应梨都觉得土,那就是真的土,但这不是最终效果,理发师终于调制好了染膏,他还在喋喋不休着,一定要让她办卡、升级套餐。
应梨很为难,她是真不想办卡,只好不再说话,假装自己是个哑巴。
她从镜子里发现男性理发师对她翻了个白眼。
染膏要上头之前,应梨阻止了一下,“能让我看一下这个颜色吗。”
“你看了也没用啊,你外行的又看不明白。”理发师挡着她的视线,“碗里的颜色上头了就是不一样的,你放心,肯定和你的那个卡是一色儿的。”
说完,他不由分说给应梨抹上了染膏。
两个小时以后。
“又被投诉了?”商场负责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次不得报警吧。”
开在五楼的理发店每周都会接到大量投诉,有几次顾客还直接选择报警,连累得商场名声也不太好听。
邵明正在看财务报表,他不怎么关心这件事,只是觉得有点好笑,“那人说得什么?给她染成了火龙果?”
“走。”他放下了账本,“我去看看。”
顺便透透气。
一进门,他就听见了一阵阵的哭声,声音的来源应该是个女孩儿,小猫似的,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看来是真的伤心了。
这家理发店三天两头的闹腾,商场都不怎么愿意让他们开在这里了,头疼不已,“又怎么了。”
Tony的手指头也是鲜红的,他正在和店长抱怨,“我就是照着她给的样本染的,她自己没讲清楚就来怪我。”
负责人上去沟通,邵明则是走去了里头染发区,他想亲眼看看这颗‘火龙果。’
一看他就笑了,“还真是颗火龙果。”
火龙果背对着他,哭得更厉害了。
从背影看,倒是个漂亮姑娘,穿了一身白色泡泡袖裙子,瘦削瘦削的,水葱一样。
Tony并不知道邵明的身份,他不满地瞪了眼邵明,“我就是按照那个顾客的要求来的,每一步她都说好,最后出来了就不同意。”
‘火龙果’抽抽搭搭得抹了下脸,“你明明没给我看过……那个染膏当时我说要看的,你不给我看。”
应梨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她的眼里噙满了泪,盯着镜子里头的自己,绝望地闭上了眼,“我不要这个颜色。”
“我给你看了!”Tony嘴硬道:“我问你要不要那个套餐,出来的效果才更好点,你自己不要你怪谁?”
火龙果正在擦眼泪,她看上去快要气炸了,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你、你就是故意不给我看。”
不知道这家店里有没有监控,应梨抬头想找找,就听见了邵明的声音,“给不给看,这重要吗?”
Tony以为这人在给自己说话,腰杆都挺直了一点,“就是,你别在这闹了,不就是想白.嫖吗?”
他的腿弯却冷不丁被人踹了一下,整个人便要往前扑去,幸好前头是桌子,没有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登时大怒,“你他妈……”
“你他妈是怎么说话的?”邵明直勾勾盯着他,他的眼珠子很黑,看着戾气丛生,“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