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栗（4）

“里德尔博士！”她喊道，开始全速穿过大厅跑向他。他从锁门的动作中抬起了头。他穿着灰色羊毛大衣，他的眼镜仍然栖在他鼻子上。他看起来如此无辜和英俊，她几乎被愚弄了。几乎，但不完全是。他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皮革公文包，她知道里面可能装满了克劳奇案件的笔记。

“所以，你扮演完害羞的小女孩了，我希望？”他干巴巴地招呼道，在角质架眼镜的边缘扬起了一边眉毛。赫敏眯起了眼睛。

“克劳奇是个杀人犯，”她语气激烈地道。“傻瓜都能看出来。”

里德尔博士似乎对这种貌似不合逻辑的推论并不太惊讶。把钥匙装进他羊毛大衣的口袋里，他转向了她，看起来和之前一样对她的愤怒毫不关心。

“如果你想浪费你的时间为正义而战，那就为其价值而变成披着斗篷的斗士吧。尽管你会发现，即使这样也很难战胜那些比你聪明的人，”他酸溜溜地回答。

“我有这种印象——你觉得我特别聪明，”她反驳了回去。“你好像一直和对正义比你还不感兴趣的人在一起。你的朋友让我最好朋友的教父成了死囚，尽管他是无罪的。”

认出了什么的眼神在里德尔博士的黑色眼睛里闪烁着，他走近了一步，兴味显现在他脸上。

“啊，你一定是说西里斯·布莱克。是的，贝拉特里克斯相当无情——尽管有点……不得体，可以说。”他停顿了，沉思地揉了揉下巴。“你有一部分是对的：有一段时间，我的确觉得你特别聪明。但当你因欲//望而几乎攻击我的时候，你证明了我的错误。你真的以为过我会对像你这样的女孩感兴趣么？”他嘲笑道。赫敏感觉无法呼吸，同时血色从她脸上褪去。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仇恨从她心中涌出。她【憎恨】里德尔博士，恨他胜过她一生中曾鄙视过的任何人。他的话比打她耳光更刺痛。她想要伤害他，羞辱他，因为他伤害和羞辱了她。

“当时我喝醉了，”她终于说。里德尔博士看起来很有兴味，完全不信服，所以她更进了一步。“我永远不会对你这样恶毒尖刻的男人有欲//望。你会又老又不被爱，孤独地死去。当你英俊的脸衰老时，还剩下什么有助于你的表演呢？没有了。你的美貌就是你所拥有的一切，你不会拥有它很久了。”

里德尔博士的眼中闪过愤怒，她很满意她影响到了他。“夜安，里德尔博士，”她傲慢地补充道，一边开始轻盈地走过他旁边，一边向后甩着头发。突然他伸出了手，紧握住她的手臂，逼着她大致面对向他。走廊里唯一的声响是她运动鞋在地板上发出的尖锐声音，以及她惊讶的急促喘息。

当他们目光相遇时，仇恨，纯粹而恶毒的仇恨，在他们之间传递。

“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他嘶声道。“你忘了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学生，我可以毁掉你的未来，直接让你挂科，如果这有那么取悦我的话。”

这成功点燃了她心中的恐惧，赫敏尝试从他的紧握中挣出。她把手压在他胸前，用力推着他。

“你不能这么干。如果你对我这么干，我会直接把毁掉你的事业当成我的事情。”

“我倒想看你试试，”他嘶声道，伴着刺耳而尖刻的假笑。赫敏回敬了。

“我倒想看你试试毁掉我的未来。我可以把这举//报给系领导，证明我不应该挂科。”

这时某些十分古怪的事发生了：他把她推到了自己办公室的门上，就在这时她用拳头攥住了他的羊毛大衣。他们的嘴唇撞在了一起，赫敏感觉自己因这接触而同时碎裂和融化了，她的整个身体像是一根神经那样战栗起来。他尝起来有咖啡的味道。他的古龙水和他公文包的皮革气味充盈了她周围的空气，她将他吮入口中，把她的舌按在他唇上。发生了什么？她无法处理如此突然地发生的事情。她所知的全部就是他优美的唇斜压在她唇上，他的手指正陷进她的手臂，他的门把手正令她背部疼痛，这一切都太过刺激感官，然而她想要更多。

这件事一开始就结束了。他们猛地抽离了对方，仍旧喘息着。

“这见鬼的是什么，格兰杰？”里德尔博士愤怒地质问道，一只手搔过他的黑发，转了身不面对她。赫敏对他怒目而视。

“我可以问你同样的话，”她酸溜溜地说。她双手颤抖着，逼着自己从他门边离开，疾冲过他身旁。“别碰我。再也别，”当走开时，她语气激烈地命令道。

“那你也别碰我，”他反驳。

在外面，清爽的夜晚空气中，赫敏想知道这一切是怎样出错的。发生了什么？更紧地攥住她的外套，她试着找出他们之间激烈的怒意是在哪儿演变成的欲//望。然而，她找不到那条缝线：上一秒，她已经准备好了撕裂他的咽喉，而下一秒，她已经准备好了撕裂他的裤子。他为小巴蒂·克劳奇辩护，她到底为什么如此沮丧？他是对的；那是他的【职业】。没有人想为罪犯辩护，但如果他不这么做，他要么会失业，要么只会被分配到最无聊、最卑贱的案子。在这里令人清醒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