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决定

待到乌云散去，夜晚的繁星渐渐展露出来。

平静下来的两人到一旁早被酷拉皮卡收拾过的屋子坐下，屋里十分阴暗狭小，唯一的烛光摇曳着，照耀着两人明亮的眼眸。

酷拉皮卡怕沙耶着凉，就取来自己的衣物给她，沙耶调笑着他掩盖在金发下泛红的耳朵，接过他手里的衣物便故意问他。

“这屋子里连个遮蔽物都没有？你要我当着你的面换吗？”

酷拉皮卡显得有些慌乱，他通红这一张脸轻咳了几声，良久才平静下来，有些无奈地看向她“……我可以先出去，别再逗我了，沙耶。”

她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指腹，有些狡黠地笑着。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都背过身换就行。”说完还挑了挑眉道：“放心，我会努力克制不去偷看你的——”

酷拉皮卡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深知沙耶也只是见他反应有趣才不断戏弄他的。

两人转过身开始更换身上的衣服，可当察觉到整个昏暗的房间里衣物摩挲以及对方呼吸的声音时，酷拉皮卡“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逐渐明显。

沙耶换好衣物后，就回头看向脸连着脖子都变得通红的酷拉皮卡紧紧捂住胸口，直直的伫立在那，不敢回头。

沙耶却突然玩心褪去，看着少年有些单薄的身躯，她止不住地感到心疼，就是这样温柔的酷拉皮卡，一个人肩负着罪恶感孤独地走向复仇的血路。

沙耶想，要是她可以给酷拉皮卡一点温暖就好了。

于是她扑过去从后方抱住了少年的腰，感受到对方突然僵硬的身躯，沙耶有些讨好的用头蹭了蹭他的后背。

“沙耶……”酷拉皮卡握住了她环住他的手，似乎想要强迫自己离开这个拥抱。

沙耶打断他的话，紧了紧力道，有些闷闷地说到：“辛苦你了，酷拉皮卡。”

随后又直接撒手晃到一边，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有安眠助神效果的恢复剂，牵过他的手就放了上去。

凝视着他的双眼，缓缓开口道：“别试图抛开我。我能帮你，且本就该和你一起。”

沙耶其实并没有那么地在乎窟卢塔族人，只是因为对自己很好的人突然在眼前被杀死所以产生了一些愤怒和愧疚感罢了，当初的自己会因此理智崩塌也不过是心性未定。

但是只要酷拉皮卡和她一直是朋友，她就有这个必要去帮助他。这就足够成为她将旅团放在敌对位置的理由了。

酷拉皮卡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她就像是有着一种奇妙的魔力，永远会让他甘之为贻。

当然他深知对方只是将他视作重要的亲友，仅此而已。可哪怕是感受到道德感的强烈压制，他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贪心，因为现在的他真的除了仇恨已经一无所有了。

既然都已经踏上了这条必定沾染罪恶的道路，那他为什么不能再苛求一下少女唯一的垂怜呢？

就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可以，这已是他最后的奢求了。

毕竟，她也说不希望自己抛开她不是吗？

思绪于此，酷拉皮卡微微勾唇，一双如夜的眼眸亮着柔光。

“沙耶……能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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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耶复述完那天的事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沙耶握了握酷拉皮卡的手，觉得哪怕只是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都是一种残忍。

酷拉皮卡虽摆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可那火红的双眼却透露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这帮该死的亡命之徒……”他长叹一口气，胸口像是堵着石头般让他有些呼吸困难，头部也因愤怒涨得发疼。

沙耶每说一句族人惨死的过程，他就会回想起自己赶回来时所看到的惨状。

明明应该已经麻木了，可心中的怒火却随着记忆中那些过往的复苏而烧得更加旺盛。

他不理解，他恨，他甚至想要埋怨命运的不公。

可酷拉皮卡很清楚地知道，这些都没有用。他能做的，就是自愿沉入带有罪恶枷锁的深潭，比恶人更恶，用蜘蛛的命来祭奠自己的族人。

他低着头，缓缓开口道：“我会让幻影旅团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为此犯下罪孽也在所不惜。”他面色愈加沉重，“我还要找回族人的眼睛，让他们能够彻底安息，哪怕丢掉这条命也无所谓了。”

“所以，我的前方必定布满靳棘，充斥着罪恶。我还是不想你也被卷进来，沙耶。”

闻言，沙耶只是坚定地说道：“那又如何？我只是单纯想帮助你啊，酷拉皮卡。就算有所牺牲也无所谓，能帮到你就足够了不是吗？”

她伸手胡乱揉了揉酷拉皮卡的脸，状似不满地嘟嚷道：“我们可是朋友啊，这本就是应该的！”

酷拉皮卡缓过神来，看向沙耶，感受到她担忧的目光才忽感放松，有些发散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