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的左手从拿着一束百合，娇滴滴百合懂事地散发出迷人的清香。

“祝贺升职。”

圆圆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他递过来的花。

严其祥落座后，脱去外层的大衣，露出了里边的内衬。他里边搭配了一件白色休闲风衬衫。

他们坐在窗边的位置，视野好。月色倒映在江面上，添增一份惬意。坐得稍微远点的人，也会不自觉往桌边的落地窗看，意图获取夜晚的景色。一位扫视中发现他们的人，在窃窃私语。目光朝她的方向看着。

“你看隔壁那桌情侣，又送花又穿情侣装，好浪漫。俊男美女配一地。”

圆圆轻轻耸了耸肩，用表情在说他们又被误认为情侣了。

两人尴尬一笑。

可是除此之外，圆圆也认为她和他确实挺配的。只不过他们一直在原地踏步。

“他们怎么还没到？”严其祥看了看手表问。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圆圆这才给她们打了电话。

小寒自作主张的懂事成功将四人朋友局变成了两人情侣局。

“他们有事，来不了了。”

“嗯。”

就这样两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搭话。自从上次一起放完烟花之后，圆圆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询问他母亲的事情。可是她内心又很煎熬，她实在不愿意再说些什么打扰这场无论什么方面都应该很好的晚餐。

严其祥看着圆圆欲言又止。

再三权衡，她决定问下去。“你能告诉我，你母亲的事吗？”问完之后，圆圆确定今天不是一个好时机。跟他单独的美好时光就这样被毁了。

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被诘问的命运。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不经过这四年，回到当时的幸福生活。

“我母亲抑郁症去世的。因为我跳的是芭蕾。”

“无论你怎么劝，芭蕾比赛我都不会去了。”

“我跳舞都是一场灾难。何必与天斗。”

“再说了，我现在压根不喜欢芭蕾了。我早放弃了。”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圆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脚上好似灌满了铅，迈多一步都觉得呼吸加重，时刻准备心脏病的爆发。

所以。

他那么喜欢的芭蕾就这样放弃了。

舞室所有的舞种都有教学唯独没有芭蕾。

他跟他妹妹关系差也是因为他跳芭蕾。

分崩离析。

只是因为所有的苦难都源于他的热爱。他的芭蕾。

直到有一天他的热爱也消失殆尽。

他要她彻底终止。他清楚明白她的爱上源自舞蹈的加持。

不知道什么时间睡着。只是半夜睡醒，饥饿难忍。圆圆翻了翻身下床试图翻出点能吃的。

跟往常一样打开冰箱。随便拿着饮料应付上。

“饺子？”她什么时候买了饺子，她压根忘记了。好像是过年前严其祥来她家带的。圆圆看着眼前的韭菜鸡蛋味的饺子，原来她和他真的渐行渐远。

她很喜欢韭菜鸡蛋味道的饺子，但自从胃出了毛病之后，每次吃韭菜都会恶心，这个口味已经成为她会特意避开的选项。

严其祥不知。因为他们已经分开了四年了。

圆圆休了很长的假期。

之前拜托小寒租下严其祥舞室的那块地方已经办妥了。

今天是交房的最后一天，她猜想他应该在，所以打算去碰碰运气。

不一会功夫就到了。圆圆过来看到舞室门开着。

除了外边的“方圆舞室”招牌被拆下后，里边几乎完好无损。当时房东还想修缮一下再出租没想这么快就租出去了。当然这也得益于小寒的神速。不过里面的东西都搬空了。

圆圆静悄悄地走了进去。仔细一听，里面还播放着音乐。音量不大，她猜是手机播放的。

她站定细细聆听了一会。是那首《单向感性》。

她站在门外，门外堆积的杂物遮挡了大半个身子。透过玻璃，也能看出跳舞者的身段很好。垂感很好的轻薄黑色内衬随着跳动的舞蹈显得更加灵动，绷直的脚一跃，腿部的肌肉呈现出完美的弧形。动作的丝滑丝毫没有半分停顿，宛若偏偏仙子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跳舞的人入了神，看舞的人也入了迷。

圆圆好像梦回了四年前的那个午后。阳光总会调皮从窗户边跑来欣赏他的舞姿。他事后总会抱怨太阳晒得他热。她说那是太阳对他跳舞好的嘉奖，就好比灯光师总会悄悄偏爱喜欢的演员。

阳光走后，舞停了。

他是仓皇慌乱地停止了，他看到那个藏在门边杂物的她了。他害怕他跳舞被她看到。

对比之下，她显得无比淡定。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板着张脸冷淡地问：“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