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涌
“患者突发意识障碍两个小时,瞳孔光反射消失。”
“患者凝血功能异常。”
“注意观察呼吸情况。”
“是。”
“刀。”
“酒精纱。”
小吴很快递上前,手术过程有条不紊。
几个月下来,她同许清硕的配合愈发默契。
换酒精纱的间隙,抬头看了他一眼。逆着光,只看到口罩上方露出的眉眼。
一双眼,幽深冷淡。
似乎不若往日那般淡然自若。
三个小时后,手术圆满结束。
许清硕到手术室外面跟病人家属沟通。
小吴正在整理手术器具,肩膀忽然被撞了一下。
“哎,我说你还没死心哪。”顾飞笑嘻嘻地,在她耳边调侃。
小吴翻了个白眼,“你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顾飞帮她把麻醉机推回原位,“你别整天盯着人家了,啧啧啧,我听说他老宝贝他那小女朋友了。”
小吴没理他,同其他同事互相问候了一句辛苦,出了手术室。
“你等我一下。”顾飞追在她身后,讨好似的,“这个世界上也不只一个好男人啊,何必单恋一枝花。”
小吴撇嘴,“好男人在哪。”
“近在眼前啊,你看看我,”他说着话,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儿,“怎么样?”
小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真够自恋的。”
说说笑笑地回了办公室,许清硕早就回去了,正在电脑上查资料,一只手拿着手机在讲电话。
拧着眉心,语气严肃。
小吴同顾飞对视一眼,十分有眼力见地放轻了说话声。
似乎是海市的分院出了什么事,需要他亲自过去一趟。
自从接手了许瑞邦的股份,许清硕平日里便多了许多工作。同事们刚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还来不及拉拢讨好,他就三天两头出差各地分院,忙的脚不沾地。
这次也不例外。
挂了电话,他就去换掉了白大褂,手臂挂着西装外套,整理另一边的衬衫袖口。
“我要去趟海市,”他看向两人,声音淡淡,“这边工作你们多担待些,有事打我电话。”
顾飞笑嘻嘻地:“放心放心,去忙吧。”
回到家,宴知欢已经离开了。
客厅和房间都收拾过,床铺整齐干净,就连垃圾桶了扔了安全套的垃圾袋,都已经拎走了。
离航班起飞还有些时间,许清硕也不急着整理行李,坐在沙发椅上低眉点了支烟。
隔着白色烟雾,看到雪已经停了,外面白茫茫一片。
单调又乏味。
枯坐了会儿,烟快要燃到手指了,他抖了抖烟灰,拿出手机打电话。
许久,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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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旦,便进入了期末复习备考的阶段。
这样的日子总是单调且乏味的。
但期末考试前一周,学校里突然疯传起了一些流言,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话题。
说是一个大四学姐在某个夜总会坐台,有一次出台时,被那男的老婆发现了,直指她是小三,并且到学校举报了她。
这样的事并不少见,但很少有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京大作为全国顶尖的高校之一,发生了这种事,自然是要严肃处理。
宴知欢倒是也听周晓蕾讲过,她却也并不往心里去。说好听了,陌生人的事情,她不了解事情原委,没有权利去评价指责,说难听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把火,竟然不知不觉烧到了她的身上。
临近期末考试,图书馆里人满为患。宴知欢和周晓蕾每天赶早,抢车位似的占座。好在两人有伴,偶尔各自接个电话上个厕所,也不怕位子被别人抢了。
卓雅芬打电话过来,宴知欢拿着手机到图书馆的露台上接电话。
冬夜的雾霭遮住了月亮,夜很深了。
宴知欢望着市中心方向,遥遥灯火却未能穿透这凌冽夜色。
什么都看不见。
电话那头只是一些日常的嘘寒问暖,但她一向有耐心,同卓雅芬轻声细语讲了一会儿,丝毫也没有不耐烦。
没过一会儿,有两个女生聊着天也过来了。
她没在意,同卓雅芬道了声,便挂了电话。耳边没了声音,那两人的对话声便清晰了许多。
“哎你听说没,我们隔壁西语班的那个叫宴……宴什么的来着,就学习成绩挺好那个女的。”
西语班姓宴的,女的?
宴知欢顿一顿,从字里行间抓住了关键词,收回往回走的脚步,目光随即落到了那两人身上。
天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