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腰带
。
很少会有人将池塘修葺在房间后面,别的不说,这湿气深重,对于住在房间里的人实在不是件好事,而且这大少爷不是身体虚弱吗,那就更不能这样布置了啊。
祝青禾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清尘有些落寞道:“大少爷生母早亡,现在的夫人对大少爷根本不是真心疼爱,衣食住行尚且不能事事顾顺,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注意到呢。”
祝青禾明白了,又是后妈,后妈没一个好东西。
“那我可以进房间看看吗?”祝青禾试探问道。
清尘点头:“自然可以,大人请进。”
一走进屋子,祝青禾就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苦涩余味,看来这大少爷果真身体不好,想必平日里也是个药罐子。
屋内摆设倒是十分简单,一目了然,正中央只有一张方桌,几张板凳,桌上素净的白瓷茶壶和几个茶杯。
待转过头,祝青禾愣了下,好家伙,对面那一整墙的书籍密密麻麻摆满了书架,目测得有几千多本。
旁边的长书案上也整齐的码着好几摞书本,甚至地上也有好几摞书。
祝青禾有些愕然:“这些书……都是你家大少爷的?”
清尘点头:“大少爷不爱出门,平日只喜欢读书,所以藏书难免多了些。”
确实多,屋子不大,几乎书得占一大半的空间。
祝青禾走近书案,其上雪白宣纸上字迹清隽工整,颇有风骨,她不由感叹:“看来萧大少爷文采斐然,没考取个功名什么的?”
清尘:“大少爷体弱,夫人不允许他去考试,说是怕出什么意外,老爷也没什么意见。”
淡淡的话语带上几分怨怼,祝青禾心思一动,瞟了一眼清尘,这个小丫头对自家少爷倒是多有维护。她这一路也问了她不少关于萧元洲的事情,她皆是对答如流。
看来对他是十分上心,就算是贴身丫鬟也不用做到如此吧。
难道——祝青禾心思一转,问她:“萧大公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吧,萧家可有为他议过亲事?”
清尘脸色一白,下意识揪住自己的衣摆:“夫人提过此事,但是被大少爷拒绝了。”
“哦?是否是萧大公子已经心有所属了呢。”
清尘勉力微笑:“大少爷的心思,奴婢又怎么会知道呢?”
“也是。”祝青禾也不再逼她,将手里的那张宣纸塞到她的手里,转身向门口走去,“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清尘低下头,宣纸上熟悉墨迹跃入眼底——清越浮光里,尘露待日晞。
她手指捏紧,眼底泛开潮水般无可抑制的悲伤心痛。
祝青禾转去了后面的池塘,依着清尘的话,昨夜管家似乎是失足落水溺亡的,可是大半夜的,他又为什么来这边呢。
这池塘地处大少爷屋后,并不是回房的必经之地,更何况大少爷刚去世不久,正常来说大家都会心有避讳,一般不会靠近此处吧。
难不成是这管家与大少爷情谊深厚,赶着半夜来他房间偷偷怀念,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祝青禾踩着池塘边的粗粝块石,弯着腰探头往下看,湿漉漉的石壁上生着些暗绿色的苔藓,边际还漂浮着墨绿色的水藻纠结着水生的虫子,看起来并不干净。
这池塘平日也是无人打理的模样,她一晃眼却好似看到一抹暗红色,她眯着眼睛更深的弯下腰往前蹭了一步,却没想到脚下忽然踩到一块滚石,直接顺着水面的方向就扑了过去。
腰间不期然横过一根坚实的手臂,下一刻祝青禾觉得自己整个人脚下腾空,在空中转了半圈回到了地面上。
她惊魂未定的把着身边人的腰身喘气,一道声音在她头上冷冷响起:“松手,你要把我腰带拽掉了。”
祝青禾抬头对上沈无魅黑如锅底的脸,又看着自己手里死死的攥着的东西,曾经严丝合缝得体大方的扣在他的腰上,现如今被她扯得松松垮垮生无可恋的耷拉下来,确实是他的腰带。
祝青禾:“……抱歉大人,小的这就给你系回去。”
沈无魅一把打开她伸过去的手,利索的扣好了腰带,系什么系,她怎么整日占他便宜。
简直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