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桶金

这是南方口音，任悦更确认了几分。“大兄弟，谢谢你啊，”她故意拉拉背篓的背带，“这篓子的带没有调好，东西放偏了。”王进水笑笑，把掉落的纸包交还给妇人，还帮她托住背篓的底，这个分量果然不轻，“大婶，来我帮你放到边上去整整。”“哎，好嘞！”两人走到了相对没有那么多人的角落，“大兄弟，你这是要到哪去？”“这不是乘着不忙，我啊涨涨见识呢！”妥了，任悦心里的小人开始欢悦，就是这个套路没错了。任悦借着王进水帮忙整理背带的便利，轻声问“大兄弟，你们见识多，你帮我看看，我这篓子里的东西怎么折合适？”王进水吓了一跳，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妇人，她这问的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自己哪露馅了？“大婶，你……”任悦用一种你懂我也懂的眼神看看他，“要不我们换个地儿？”王进水还是很上道的，这样的事情之前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就是这个是他最不设防的一个就是了。就直接背上背篓，“大婶你给带个路呗。”任悦笑笑，直接往站外走，快走到出站闸口的时候，王进水不走了。他拉了拉她的袖子，把她引导一边“婶，我要是出去，就不好进来了。”任悦扶额，忘记这茬了，现在买票得有介绍证啊。“那，这样，这个车站里面你应该比我还熟，你来指个道。”“哎，”王进水转身带着往回走，在车站里七拐八拐地，不一会还真给找到了一间小破房。任悦打量一下，看着有点像废弃了的扳道工休息室。“你看看吧，俺这篓子里的货，有啥是你可要的？”大家都心照不宣了，试探什么的就不用了。王进水是个胆大心细的，从小跟着老叔走南闯北的，自认看人还有几分准头，所以也不推辞，直接把背篓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了出来。白面，玉米面，大米，每样约莫5斤；红糖有个3包，一包一斤，另外还有之前掉的，差不多也就半斤的量。每一样王进水都看过品质，眼睛都发亮“婶，你这都是好东西啊，都可以匀给我吗？可还有？”现在老百姓的生活是什么东西都缺，粮食尤其。这个大婶拿来的品质是一等一的好，他甚至觉得比特殊供应的还要再上一个档次，要是这个买卖可以谈下来，王进水觉得他就真的可以带着老叔飞上天了。“当然是好东西，不好我还不拿呢，你先说说这个价格。”王进水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本本，里面还夹着一支手指长的铅笔，“婶，你看，现在市面上这米呢优等的18元百斤，你这个我给你特优价20元百斤。”“人还得有票有证，我这可给的是现货，看来大兄弟不够有诚意啊！”任悦其实不太清楚价格，但是原主依稀有听过余翠兰的抱怨，所以大致也知道一点。看她一言不合就打算打包走人的样子，王进水老实了“婶，婶，你是我亲婶子。”他也不再讨价还价了，这回实诚了“大米二毛二一斤;白面贵点，五毛一斤;玉米面你这个品质的我给你一毛五分；这个红糖市价八毛，但是得给票，我给一块，你看行不？”任悦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还可以接受，就直接同意了，“行，就按照你说的来。”“至于量么，大米和玉米面，我这边先各给500斤；白面暂时不多，就300斤；红糖这个一包一斤的，我给你50包！”随着任悦报的数字，王进水的眼睛越来越亮，兴奋地开始搓手“婶，你果然不是一般人，那我们这个货什么时候可以？”“这个篓子里的就当是给你打个样，俺知道你也是要回去商量的，七天，七天后我再到这边找你。”想了想任悦又说，“你们应该也是有路子可以在宁阳接货的，到时候和你谈好，我就让人带着去取货。”她还得先找个地方做做临时仓库，要是和这个王进水交道打好了，这条线上也不用另外再找人，免得节外生枝。之前在找地方的路上王进水已经给她介绍过自己的名字了，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影视剧里的原型就是王什么水来着，她的运气不会真的这样爆棚吧？反正不管是不是，她这会儿是真的相信他的，至于以后，那就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人在利益驱使下有所改变也是没有办法的一件事情。“那怎么行，婶，这里该多少就是多少，我不能拿你的，”现在的粮食是多金贵的东西，又不是自己平时搞的针头线脑，顶针纽扣之类的。“我说可以就可以，我还不差这一点，”说完任悦背上空背篓，就径直离开了。一切为了投资，她给自己打气。一直到视线里不再可以看到那间小屋，任悦才深深吁出一口气，第一次在这个年代这样和人做交易，她心里还是慌得一批。拍拍自己改得面目全非的脸，好歹第一步迈出去了，也算是找到了第一桶金，就等七天后这个金子安全进桶啦！另一边的王进水同样很懵圈，他这是初步完成了一个大单？做买卖啥时候变的这样简单又惊心动魄了啊？那位贾大婶可真是个大气的人！把地上的东西一股脑都收进自己的麻袋里，他得赶紧往回赶，要是不把握好这一次，财神爷怕是再也不照顾他了。此刻早已离开火车站的任悦正在找她心心念念的充满神秘感的，传说中的黑市，就是她感觉自己都已经在这一片兜兜转转好几圈，就是找不到入口。这里四通八达的，房子也几乎长一样，明明是挺有规律的分布，但在不熟悉的人来说就和迷宫也差不了多少。在任悦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瞥到了一个背着背篓，行色匆匆的男人，她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