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
将徐木头送回他自己屋里,苏求之打量着他的房间,虽不至于家徒四壁,但相较于徐神医不菲的家产,称得上清贫。
耳边的声音有些闹:
“喏喏喏,你要这么伸手一挡,然后,抬腿一踢,我保证能够打败那两只母老虎……
不好不好,这个姿势不够潇洒,我重新想想,嗯嗯,这样,这样,再这样,帅气多了……”
苏求之揉了揉眉心,有点烦躁,淡淡道:“小冒失,你在这里陪着徐少爷,我先回去了。”
“五小姐,”徐木头赶忙道,“你的手腕受伤了,我爹爹快回来了,你等等他吧。”
“是呀是呀。”小冒失跟着道,“你这手伤得可不轻呀。”
苏求之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殷红的鲜血已经浸透她的衣袖。苏求之心里叹了口气,这件衣裳的颜色是雾山紫,她很是喜欢,可惜这血渍怕是洗不掉了。
低低苦笑一声,苏求之淡淡道:“无妨,你……”
她正打算跟徐木头告辞,抬眼却看见徐木头的脸色多了两道溪流,绵绵澈澈的,男儿的泪原本是该被苏求之耻笑的,可是徐木头这般文气的哭法,倒是让苏求之心生一抹怜惜。
努力弯出一抹温柔笑意,苏求之柔声道:“很痛吗?你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莫怕。”
她不安慰还好,她这么一安慰,徐木头便再也控制不住满心的委屈,先是小声抽泣起来,哭着哭着便越哭越凶,到了最后便如三岁孩童便嚎哭不已,其实他稍稍懂事后,就不曾如此痛快淋漓地哭过了。
苏求之吓了一跳,她的性子寒凉,本就没有小孩缘,吓哭小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可是,不过是说了几句稀松平常的安慰话,却弄哭了眼前这个比她还高了不少的大男人,着实让她有些无奈,她立刻瞪向小冒失,朝他指了指徐木头:“还不快哄哄!”
小冒失不可思议地拿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你这屋里还有谁?”苏求之没好气道,“全天下不就数你话最多。”
小冒失道:“可他明明是被五小姐你弄哭的唉。”
“多话。”苏求之轻斥。
“好吧。”小冒失耸耸肩,靠近徐木头,正半蹲下身子打算拍拍他的背。
嘎吱一声。
门在此时推开,小冒失慌忙站起,些微有些慌乱,此地无银三百两般地解释道:“徐神医,令公子不是我们五小姐弄哭的。”
苏求之深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向小冒失,在心里默默回忆他母亲的种种好处。
徐神医显然也不常见到徐木头这样子的哭法,他先是怔了一怔,旋即快步走到徐木头身边,柔声安抚宝贝儿子。待徐木头哭声渐息后,徐神医转头定定看着苏求之,那双眼睛萦荡着一些看不清的思绪,捉摸不定,比苏求之遇到过的最精明的商人还不可捉摸。良久良久,徐神医温和笑开,若有深意道:“无妨,徙儿只在他喜欢的人面前才哭。”
在徐木头和徐神医的坚持下,苏求之还是让徐神医帮她处理了伤口。
徐神医在为苏求之上药时,暗暗打量着眼前人。
仔细看了后,徐神医才发现眼前这位苏家五小姐是个妙人。
她明明是个很美的人,可是通身张扬着冷漠疏离,让人第一眼望去,只觉冰冷和精明,都顾不及她的模样。这也是他在平安镇生活十几年,却对她印象不深的主要原因——因为太冷太精明,导致自己对她观感不佳。
待到细细看,才会发现她身材纤细,皮肤苍白,五官清丽,睫毛格外长,由于惯垂着眼睛,再加上长着一张嘴角略微向下的覆舟嘴,看上去要哭不哭的样子,十分惹人怜惜。
可若再细细看,又会发现眼前人有一双偏长的杏眼,眼瞳漆黑,眼神晶亮,眼角尖勾向内伸得长,看上去隐隐带着攻击性,也正是因为那格外长的睫毛和惯于垂眼的仪态,遮住了她的真实的气质,给人无害的错觉。
徐神医作为前御医,自然是见过很多美人的,宫里的美人很多,可美成苏求之这样的,便是进了宫里,也能争一争宠妃的位子。
只是这般的长相,显然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人,自己那儿子给她当狗只怕她都嫌笨。
可自己那笨儿子,显然是有些喜欢人家了。
徐神医心里有些矛盾,低头看向苏求之的手腕,为了徐沐徙她不惜弄伤自己,可见是位外冷内热的人。
徐神医不由想起银衣人的话 “苏家那五小姐,别看她天天冷着张脸,倒是个心软之人。你家儿子皮相不错,你要不要考虑把他嫁给苏求之。”
“徐神医?”苏求之发觉徐神医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微妙,时忧时喜,手指敲了敲桌子,轻轻唤了他一声。
徐神医道了声歉,剪去纱布的尾端。
苏求之起身道谢。
徐神医跟着起身道:“怎好意思承五小姐的谢,这几日,五小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