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家底
荽跟老师学了琴棋书画,也学了制香,不过是她对琴更喜欢,对其他的事情都不过是当兴趣,兴致来了才弄弄。不过,女子的胭脂水粉、香膏等等还是喜欢的,至少她在乐坊时,便自制香粉香膏,还得到大家的追捧,仔细说来,当年能不卖身只卖艺,也有制香的一份功劳。
重活一次,她不愿碰琴,可若要摆脱父亲,那手中至少要有钱。有了足够多的钱便能使得鬼推磨。
秦荽仔细检查了屋里的香料,这才发现除了香料以外,还有许多合香和香珠、香饼、线香、香炭等等。
“原来这屋里全是宝啊!”秦荽母亲不知这屋里才是好东西,可秦荽却十分清楚这些的价值。
秦荽的老师来家里时已经六十多岁了,身边只跟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随从奇叔,本来说好只是在秦家暂住一段时日,谁知和秦荽投缘,又说秦荽是难得的灵秀之人,所以才能弹奏出干净灵动的琴音。
于是,这一住便是十余年,直到丧事都是秦家操办的。
他也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秦荽,不过,秦荽上辈子只把老师的琴好好收着,其余的东西应该都落入了秦夫人或秦父的手中了。
想到便宜了他们,秦荽的牙龈就咬得死紧。
饭毕,秦荽跟母亲商量收回铺子的事,秦母断然摇头,她知道此事很难,不想女儿去面对小舅舅。
“你小舅舅是个极为难缠的主,我去问过几次租金,可他都哭穷,还拿亲情说事,过了又让你外祖母来家里大吵大闹,最后我还得出点东西才能打发了他们。”
秦母渐渐也开始跟女儿倒苦水了。
“娘,交给我,此事定然不容易,小舅舅已然把店铺当成他自己的私产,吐出来不容易,可也并非全然无解。”
“你......”秦母想让女儿不顾亲情,但想想还是换了句:“你不要闹得太过,不然丢了你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秦荽笑着点头:“是,母亲大人的吩咐自然都是对的。我又不可能跑到店铺里吵架、砸东西,再说,这样也没有用不是。”
家里没有男人,很多事都缩手缩脚,尤其是秦荽还是未嫁女,就更是有诸多顾忌。
特别是今儿听桑婶的意思,小舅舅在镇上是非常吃得开,不过,好在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足不出户的单纯姑娘了。
离父亲派人来接他们的日子越来越近,可秦荽并未曾着急,反而是暗中计划着。
到了师父的忌日,秦家三个女人早早雇了马车带上祭品上了青杉岭。
青杉岭上多青杉而得名,山上有一香火极旺的寺庙青杉老庙。秦荽老师的坟茔便在离寺庙不远的山腰。
老师的坟茔旁有一间极为简陋的茅草房,竹篱笆隔成的院子里种着些歪歪扭扭的菜,若是想吃,怕是有些困难。
秦荽等人刚到墓前,茅草屋里走出来一个高大健壮的的中年独臂男人,男人面颊上有一条疤痕,显得左侧面颊有些狰狞,右边脸能看得出些许之前的周正模样。
秦荽朝男人微微屈膝,喊了声:“奇叔!”
被唤做奇叔的男人稍稍一愣,被突然主动的秦荽惊住了,但旋即便镇定下来,点了点头,又朝秦母一拱手:“夫人来了!”
秦夫人矜持颔首,又笑道:“你一人在此过得如何?可有需要的东西只管说,我托人给你送来。”
奇叔点头,却并未多言。
祭拜的东西一一摆开,点燃香烛、烧了纸钱,秦荽跪在坟前恭恭敬敬磕头。
等到祭拜结束,才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秦荽等人均转头望去,只见萧辰煜和萧翰扬结伴而来,手里还提着装有香烛纸钱的篮子。
秦荽看见萧翰扬也来了,心里暗恨,她要问的话当着自己家人无所谓,可当着萧翰扬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秦母也愣了愣,看了眼女儿后才与上前行礼的萧家叔侄寒暄了两句,等萧家叔侄开始祭奠时,秦荽拉着母亲和桑婶果断离开了。
不管萧辰煜是何意思,秦荽都不想再说下去了,一路上,秦荽都有些闷闷不乐,其实她在脑海里盘算镇上还有哪个男子适合成亲?
秦母见女儿如此,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走了一阵山路,秦荽便有些吃不消,母亲见她额角都汗湿了,便提议在一旁大石头上休憩一阵再下山。
桑婶把一张帕子垫在石头上,母女二人坐了。
秦荽用绢帕擦着汗,突然问母亲:“娘,镇上可还有老实些,家中并不复杂的未定亲男子?”
秦母知晓女儿是急着出嫁,但一时也未曾想起还有谁,毕竟她出门的次数并不会比秦荽多多少!
桑婶在一旁迟疑着说道:“我倒是有一个人选,人老实肯干,今年二十,就是家中很穷,还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母亲,不过母子的心都好,老母亲也不是恶毒之人,应该很好相处。”
秦荽来了兴趣,急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