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疑

女客院落里，侍卫通通撤了出去，待选新娘们也都歇下了。但院内还有一处屋子灯火通明，是上官浅的房间。

桌前坐着两人在交谈，从外面什么动静都听不出来。

“我们有吗？”云为衫的音色清冷，空灵如远上云端。

“有什么？”上官浅问。

“情。”云为衫神色悲伤：“你说让我手下留情，可是，我们有吗？”

她的目标是宫子羽，上官浅的目标是宫尚角。要想赢得信任，她们不得不斗，甚至斗得越狠越好。何谈手下留情？

屋内沉默下来。

云为衫开口问：“她是谁？”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她们都知道说的是谁。

“你的寒鸦没和你说过吗？”上官浅好整以暇地靠在桌边：“桐山槐谷，宁家人。她叫宁楚楚。”

“说过。”云为衫想起来了，寒鸦肆提到桐山槐谷宁家时，似乎迟疑着还有什么想说，最终却没有说出来。她觉得奇怪：“她是来掩护我们的？可信吗？”

“还不清楚。”上官浅反应淡淡：“她今日的确在帮着我说话。不过，可不可信，不是由我们来考虑的。”

“什么意思？”云为衫疑惑道。

“若她真是来帮我们的，那就是无锋给她的任务。她要想完成任务，就要证明给我们看，她是可信的。”上官浅笑着说：“所以，且等着她来找我们。”

云为衫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正想离开，上官浅在背后叫住了她：“云为衫……如果我们各自被他们选中了，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云为衫顿住，没有转身，表情模糊不清，只留下两个字：“保重。”鸟雀跃上干枯的枝头，被她关门的声音惊到，扑腾着翅膀发出震动。

云为衫抬头，望着远去的飞鸟，在空无一人的院内愣了许久。

……

第二天，羽宫内。

金繁和宫紫商在药房查明了百草萃被换成了无效的假药，又碰巧撞见了偷偷焚烧草药的仆人，便即刻将药丸和还未来得及烧干净的草药根茎带了回来。

彼时，宁楚楚正在和宫子羽有说有笑地对话。她看见风风火火进门的宫紫商，叫得十分亲切：“紫商姐姐，早。我送给你的衣料，可还喜欢？”

宫紫商嘟嘴笑道：“喜欢，喜欢。金繁看了都说，非常异域！”

想起那天万花楼前，她华丽妖娆的装扮，金繁扶额咳嗽起来，尴尬地说：“我说的那是抑郁……”

宫子羽惊讶道：“原来那是宁姑娘送你的。我就说你大冬天穿那么少还不冷，用了‘冬玲珑’的衣料，能冷就怪了。你当时还说是我太怕冷……”

宫紫商没管他，径自一屁股在宁楚楚身边坐下，问道：“你和宫子羽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让我也听听。”

“没什么。就是我以前跟着父亲云游各地经商，听来的一些奇闻逸事罢了。”宁楚楚答道。

宫紫商顿时露出羡慕的表情：“真好啊，我还从没去过宫门外呢。你也给我讲讲吧，我想听。”

“先说正事。”金繁走上前来，把根茎和药丸如数摆在桌上。

他看了宫紫商一眼，似是责怪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抛在了脑后。然后，他便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宫子羽翻看着医术图册，将上面画着的图案和桌上根茎比对了半天，得出结论：“照医书上说，这确实是神翎花。”

宫紫商不解道：“那为何医馆下人鬼鬼祟祟，就好像在毁尸灭迹？”她说着拿起那块根茎，对着光线左摇右晃地端详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恍悟。

宫子羽问：“我怎么不知你除了兵器，还会药理？”

宫紫商终于放下那块根茎，平静地说：“确实不会，但重在参与。”

这话说得让几人哑口无言。宫子羽和金繁面无表情，显然是早就习惯了。

宁楚楚却被她逗笑了，说：“紫商姐姐真有趣。”

宫紫商一边摆手，一边得意，笑得双眼眯成一道缝：“妹妹，还是你懂我。哪像这两人，多没意思。”

宁楚楚笑得更开心了，两眼弯弯的像月牙儿。笑着笑着，她忽然说：“要不然，让我来看看吧。”

宫紫商惊叫道：“妹妹，你还会药理？这么厉害！”

宁楚楚摇摇头，表情乖巧：“略知一二而已，也许看不出什么。”她得到宫子羽肯定的眼神后，便将根茎拿了起来。

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宁楚楚的动作，把希望寄托在了她身上。

“怎么样？”宫紫商捉急地问道。

“嗯……”宁楚楚在上面掐了掐，流出一滴汁液。她看那颜色，皱起眉头：“总觉得奇怪，不像是神翎花，倒像是——”灵香草。她却并没有说出口。

宫子羽：“像什么？”

宁楚楚放下根茎：“抱歉，我也看不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