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军
段黎话音一落,关平和秋三娘都噤住了声,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了段黎身上。
就连段玉笙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他勾着唇带起一个笑,也没有出声拒绝。
秋三娘一直都觉得段黎是个怪丫头,她不仅不觉得意外,反而露出了一些欣赏的神色,笑着对关平说:“是个有胆量的丫头!”
可是关平的心情却不算好,他一时沉默,甚至试探性地看向段玉笙,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些肯定,他只觉惊讶。
他见过段黎使枪的能力,但他仍然不认同,便想劝两声:“世子,我以为此事……”
段黎却不买账,她只当他是没有听清,更不想拐弯抹角的论述什么道理,遂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来当这个领军。”
她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但是足够笃定。
段黎觉得她提出的这个方法理应是没有人会拒绝的,这里没有人比她更合适那个位置。
段玉笙脸上带笑,向她问:“可是战场凶险,你自己真的愿意去做这件事么?”
他问的是段黎的意愿,而丝毫没有对她的这个提议表现出不认同。
他说完这一句,关平就明白了段玉笙的态度。
关平有些意外。
段黎是一个实打实的北牧人,尽管关平可以做到不将其视作敌人,但也不会视其为可以托付重任之人,最多不过是同盟,同盟之间都难免会留有心机后手,他不认为将这么重要的任务去交给一个异族人。
北牧铁骑相助,是件好事,但要是临阵倒戈,便是灭顶之灾。
他不敢赌。
关平皱了皱眉,却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虑宣之于口,他将段玉笙视作主帅,不会否认他做出的决定。
“有什么不愿意的?”段黎回答的语调像是漫不经心,“我早就说过的,我会帮你打回去的,无论谁要拦着我,都得吃我一枪。”
她颠了颠手中长枪的重量,像是小儿的戏具。
“还是说,这里有谁比我更要合适么?”她反问一句,目光看着关平,甚至带着一些不经意地挑衅。
哪怕关平没有伤重也不是段黎的对手。
“确实,她说的没错。”段玉笙从不否认她的实力。
“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关平没有否认,长舒一口气,说:“世子,这……我担心我底下的弟兄们不服气,那些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我相信世子的眼光,但是她身份特殊,难免会遭人质疑。”
“我知道,但是关平将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敢笃定她,自然有我的理由。”段玉笙轻笑两声,恍若胜券在握,“将军只需要将手里的人借我一用即可,我会想办法解决掉多余的麻烦。”
见段玉笙如此说,关平不在多言,“是,听世子令。”
“放心!我还没输过呢!”段黎毫不客气地说,见段玉笙为自己说话,她心情好了不少。
段黎从来不会盲目自信,她擅于衡量力量。
段玉笙一直都觉得段黎应是一个有野心抱负的人,她和别的女子不同,因为她出生在草原上,她带着北牧人豪放的血性,却不粗鄙,没有人束缚她要她知书达理,没有人将她困在宅院之中,学那些三纲五常,她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她的父亲是巴尔古,在草原上不会有人因为她是一个女子所以轻看她,她可以站在高处用实力叫人驯服。
像她这样的人,段玉笙又怎么会看她输,她就该战无不胜,做个长胜将军才好。
他盯着人家的背影,哂笑两声。
似乎,段黎已经习惯性地走在了他的前头。
秋三娘为段玉笙他们安排的院子,巴图和他的铁骑们都安顿妥当,三日之后,由段黎领军突袭会城。
段玉笙并不想因为他们是北牧人而显得轻视,他拒绝了别的安排,同北牧人待在一个院子里。
只不过段黎却很不乐意。
“为什么我们要分房睡?”段黎不明白,之前他们还是一间帐篷,一辆马车,现在却要隔着一堵墙,而段玉笙还不想让她靠近,在一个间房子里还要赶她走。
“因为男女有别。”段玉笙有些无奈,他知道最近他对段黎的态度有些变化,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依着段黎胡作非为。
从前那是因为他只当段黎是小孩子心性没有过多的在意,但是现在不同了,尽管段黎可能不懂,但是他自己却是懂得的。
他也看清了自己心思,不能打着对方不懂就心安理得的做出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
不若……他真真地就成了那登徒子,伪君子。
“什么有别?以前怎么没别?你还不让我碰了,挨着也不行,抱也不行,凭什么?”段黎已经不知道从段玉笙口中听到了多少次男女有别了,她对这个理由并不服气。
这分明就是一个借口。
夫妻之间为什么还要讲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