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
抚平城必须速战速绝,不若,等朝廷加派人手,他们就别想顺顺利利地拿下福属,两军对峙,到时候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马。
段黎一向采取强攻的手段,大东腹地少有战争,这里的守城军基本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都是一些绣花枕头。
处理了一些琐事,她就同巴图及其一众北牧人待在一起。
她从没有像今天细细地注意过他们。
他们身上都有着明显的伤疤,皮肤黝黑,除去一身铁甲,一身腱子肉虽然强壮却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他们养护自己的器具时,沉闷无声。
战场上生死难料,段黎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不少新添的伤痕。
是上一次在会城一战时落下的。
段黎觉得自己这个领头人当得确实不称职,她朝着人群扫了一圈,若是少了谁,兴许她名字都不知道,段玉笙之前提醒过她,作为将领要怜惜下属,惜才善用。
于是段黎主动走到巴图面前,朝他问:“上一仗,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巴图微微一怔,段黎是很认真的在问他,而非表面功夫随口一说。
她半蹲在跟前,是询问的姿态。
他扫了段黎一眼,平日里板着的一张脸难得的有了一些喜色。
巴图还是没好气地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他怅然说:“我没想过他们有一天会葬生在大东。”
“有个乌日氏的孩子死了。”
巴图盯着段黎:“他们过去维系的是草原上的荣耀,现在是为了你,他们是为你战死!”
在他帐篷里放着一张狼皮,北牧人最重名字,而狼皮上面写下了每一个逝者的名字。
乌日.苏德,是最后落笔的名字,而不是最后一个。
巴图说:“或许有一天,你该送他们的尸骨回到草原。”
“我会带他们回家!”段黎肯定地回答。
看她却说:“不过,是回我的家!”
“叔叔,你不是一直好奇我过去在大东的生活么?等拿下抚平城,就到了。”
福属,那是雏狼长大的地方。
“我会把逝去的人葬在那里,到时候,活着的人会一起给他们唱长生歌。”
段黎又带上了她的面具,铜铁狼面,她像是驰骋于草原上的捕食者,英气摄人。
“伤口很疼,疤痕很丑,你可不要听别人胡说,把疤痕当作自己的荣耀。”段玉笙为她带上面具的时说,他为其整理甲胄,临了总要嘱咐她几声。
“将军的名声再好听,也不如自己的安危重要,不要受伤了。”
“啰嗦,没人能伤得了我!”段黎耐心地听完。
再翻身上马时,她就是领军冲锋的将军。
段黎面朝着前方,骑马到了队伍的前列,她身姿足够挺拔,军中旗帜高扬。
战前,暴雨忽至。
身后卷来狂风,带着犀利的雨水拒吹上敌军阵前。
天时地利,雨水模糊了人的视线。
萧索的死亡气息从段黎的兵马赤裸裸地扑向对方,对方强撑着大东王朝的旗帜,险些叫狂风压倒。
“放箭!”守城将领如临大敌,段黎还未压阵,就急忙放下命令。
千支箭犹如箭雨从城墙上落下,白羽垂落。
可是对面太过心急了。
箭矢逆风而出,哪还有什么威力。
“布阵!”段黎指挥一声,北牧的铁骑置身向前,手持弯刀阻挡,他们的强悍一览无余,顶着头盔,身上乃是重甲,城防的普通箭矢如遇磐石。
不动如山,毫发无伤。
持盾营举盾,形成足够完美的防护圈。
段黎持枪将流过的箭给挑开,直接钉在了脚边,轻嗤一声。
力量太弱小,还入不了她的眼。
“骑兵冲锋!”段黎下了命令。
北牧的铁骑率先动了,一身黑甲溶于雨中,厚重的铠甲发出骤鸣。
他们像是潮水一样朝前推动,无暇的巨刃割风破雨,漫过之处尽是累累白骨。
巴图领着铁骑,径直踏破敌军的阵形,这不由让他想起从前在草原上的喝着马奶酒,使着羊角弓的快意。
他手中弯刀重刃能劈开马的头骨,开山之势叫人骇然难挡。
一旦产生惧怕,军心就会瞬间动荡。
段玉笙占领会城之后,抚平城岌岌可危,这里的守城军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时刻准备着敌军突袭,身心俱疲。
段玉笙没有第一时间袭击抚平城,为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敌军身心上双双受挫,他们攻城之时就能轻易瓦解,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巴图的铁骑气势最为让人震撼,他们没有深入敌军阵型腹中,踏过又从两侧散开,绕着外圈包围驰骋。
在草